盆在一旁候著,任由她服侍淨了手,又抿了茶盞清口,斜倚在榻上,面色有些蒼白。
“小主今兒可覺得好些?太醫吩咐了待用過了早膳小主還需喝了湯藥,奴婢知道小主自幼怕苦,方才去求了些蜜棗來,小主一會兒用了藥用顆蜜棗去去苦氣。”
君言定定的看著雲遲出神,夢裡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只有這個自幼一同長大的丫鬟,靈魂出竅之時也唯見她伏在榻上哭得傷心,上一世自個兒為了幫姐姐,竟將她配給了敬事房太監對食,終究是虧欠了她。
不過還好,一切都還不晚。君言的眼睛中帶了絲愧疚,很快的笑著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全,讓暮歸去取了早膳來吧,將養些時日估摸著不出兩日太后娘娘必會傳人來問話。”
上一世的自己一口死死咬住阮美人,終是害得她失寵瘋癲,而自己的姐姐也不過是勾了勾唇角隨意誇了幾句,當時蠢笨的自己竟還喜不自勝!
同樣是顧家嫡女,一個就該扶搖直上,另一個就該受盡凌辱,就算懷上龍嗣,也得不到家族相助。
那麼這一次就算是一切靠自己,也要活出一些名堂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去兩日,太后宮裡的王嬤嬤果不其然登門而至,先是問了幾句身子之事,寒暄片刻,便提起了阮美人。
“當日常在小主與阮小主一同賞景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小主怎會失足落水,可是阮小主……?”王嬤嬤終於話歸正題,君言面色尚顯灰白,卻強撐著起身答道“嬤嬤明鑑,當日阮姐姐與我只是在亭中賞景,秋來露重,是君言自個兒不小心滑了下去,萬般怪不得阮姐姐的。再者言君言不過是個小小常在,阮姐姐聖寵優渥,又怎會害了我去。”
君言頓了頓又道“那時亭中只留阮姐姐與我二人,君言知道此事姐姐百口莫辯,所以才想勞煩嬤嬤代為傳話,落水一事是君言自己不小心而為之。”君言語句誠懇,像是急切的要為阮美人辯白,長長一句話後又是咳嗽不斷,雲遲忙遞上溫水。
“小主莫急,養好身子才是根本,老奴這就去回了太后娘娘,定會還阮美人一個清白。小主安心將養著便是。”
王嬤嬤得了準話,忙不迭的告了退回去覆命。顧君言收了怯懦之色,眼底一派清明,緩緩閉上眼睛,開口道:“雲遲且先下去,容我歇會兒,過會兒子怕是姐姐要來又是一番折騰。”說著順勢躺了下去不再言語,雲遲放下羅帳只退至門邊候命。
“什麼?你說阮美人被放了出來?!”啪的一聲,柔福宮偏殿案几上青花白瓷茶盞被一隻素手擲得粉碎,底下丫鬟咬了唇顫抖道:“回小主的話,像是王嬤嬤去了常在小主那兒問話,小主只答是自己失足落水,與阮美人無關,太后便放了阮美人出來,還賞了些綢緞以資慰……”
話音未落,這邊又是清脆擲地一聲:“好她個顧君言,是落水浸壞了腦子不成?本主看她乖巧,才讓父親送進過來,連這麼一件小事兒都辦不好,讓那阮氏依舊囂張!來人,咱們一道去看看本主的好妹妹,問問她是怎的回事兒!”
那女子怒氣未歇,似是不滿的又將殿中白釉梅花瓷瓶摔個粉碎,風風火火的徑直向君言所居的棠梨宮暖香塢而去。
人還未至,音先送到:“妹妹可有好些了?姐姐前些日子事務纏身,未來得及來看妹妹,妹妹可是生了姐姐的氣?”君言輕輕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盛裝女子,自己的嫡親姐姐,顧青衣。
青衣粉旦,正如姐姐你的名字一般,真真是給妹妹演了一出出好戲,差點就要溺於這幻境裡出不來了……可惜啊可惜,姐姐你最後在這宮牆的嬉笑怒罵間,也不過是個戲子罷了……此曲終了,該是姐姐下場的時候了。
君言掙扎著像是要起身給青衣行禮,被一旁青衣侍女霜遲扶了起來,“妹妹快些躺著去,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