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把長布包一抖,一樣精光閃閃的東西露了出來。
安逝眼睛一亮:“你從哪兒弄來的?”
那是一把劍身細細長長、摸起來柔韌卻不失硬度的軟劍。靜靜的躺在桌子上,沉靜如水。
“你喜歡就好啦。”雄信彷彿才鬆了口氣。
“送給我的?”她不敢置信。
“之前說錯的話——就當是我賠罪之禮。”
“我並沒有生氣啊。”安逝愛不釋手的摸著劍身,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謝謝啦!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要這種樣子的劍的?”
雄信咧嘴笑:“徐老弟告訴我的。不過你這玩意兒還真不好弄,我找人專門做的。”
聞言安逝不由瞧了正笑吟吟的徐世勣一眼,自己不過在閒聊時提到過幾句,此人就記在心中,足可見其心思之縝密。
李密走到桌旁翻看她寫的東西,邊道:“你還會使軟劍?“
她持劍左甩右甩:“好久沒練了,也不知還找不找得到感覺。”她在大學裡學過劍道,雖然現在武器有所不同,但應該還能湊合湊合。
過了一會兒,徐世勣道:“經大海寺一役,瓦崗寨聲威日高——趁現下情況於我方有利,思來想去,蒲山公剛剛與我訂了下一步計劃,想讓姑娘參詳參詳。”
安逝停了下來,半晌才接話:“其實,你們有什麼行動或計劃,只要策略無誤,放手去做就行了,我——”
“不,姑娘過謙了。”徐世勣搖手:“姑娘的才智見識遠高常人,又何必拘泥於年紀大小,或是男女之嫌?大家雖然出身來處高低不同,但看人的心都是一樣的,能為推翻暴政效力,換得天下平安,又有何不能為?”
李密點頭:“世勣說得好。丫頭,你隨我一路流亡到今天,吃了不少苦,我早已把你當成女兒般對待。你說,對著我,你有什麼好顧忌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看著自己細小的手臂,難道,真的就以這樣一個身份,在這個時代裡活下去?跟在李密身邊,原本不過想冷眼當個過客,潛意識裡認定自己終究是不屬於這裡的。可是,相處久了,再冰冷的人也會產生感情——更何況,李密的下場……
三人見她久久不語,皆感到有些奇怪。徐世勣大嘆一聲:“唉,單兄你知不知道,現在河洛正鬧饑荒,百姓啼飢號寒,餓殍遍野,據說每天都有上萬人在飢寒交迫中悽慘的死去啊!”
單雄信並非笨人,見他眼色,使勁點頭:“是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心裡暗道,難怪老子在二賢莊的時候投奔來的人這麼多,原來都是混飯吃的。
安逝被他倆一唱一和引回了注意力,瞬時明白了徐世勣的意思,慢慢道:“在這種饑荒動亂的時候,誰能解決老百姓的吃飯問題,誰就能贏得他們的愛戴和擁護,在群雄逐鹿中也就最有號召力。”
李密接道:“丫頭,你看——興洛倉怎麼樣?”
“興洛倉?”
徐世勣答:“又叫洛口倉,是當朝最大的糧庫。倉城周圍十公里,有三千個大糧窖,每窖儲米八千石,與洛陽附近的回洛倉和黎陽倉同為三大儲糧基地。”
安逝點頭:“糧倉守備如何?”
“東都並未派大軍屯住。”李密攤開桌上的地圖:“如果我們從陽城出發,越過這座方山,來個急速偷襲,出敵不意——”
“再配上我們新排練的鴛鴦陣!”徐世勣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唰唰寫下幾個字:“它就是我們的啦!”
安逝與李密相對一笑。
紙上,重重書了三個大字:興洛倉。
翟讓禪位
“瓦崗軍開倉放糧啦!”
“聽說可以任我們隨便拿啊……”
“真是義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