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以古為荃,實在是不可多得。”
蘇流水古怪的瞧一眼蕭庭,她以為他是木頭。哪兒知道這木頭竟也會說好聽話。
皇帝漠漠一笑。道:“朕跟他見解不同,註定為敵一世。紫月數百皇子奪一皇位這制度,也甚不可取。朕跟他鬥一世並無勝負。可朕的兒子,朕的孫子卻依然可以繼續跟他鬥。他呢?他堂堂一國之帝,為百姓鞠躬盡料,卻落得個絕子絕孫的下場。他不可悲?”
“這制度看來確是能尋出最強的繼承者,可也能讓他的子孫死於非命。真正的強者剛出世,就已經被狠毒惡人扼殺襁褓之中。所以真正能登帝位的那些,並非強者。而是他們之中最陰最毒的那人。”
“最陰最毒的那人,私心最是嚴重。所以這制度被破是遲早的事。紫月皇室,每到新帝登基,便會血流成河。那些與新帝爭過皇位的人,大多是被新帝毒殺。”
“所以他堂堂一國天子,卻沒能力保護自個兒最心愛的女人。也是活該。”他說到這兒,將茶盞往桌上一砸。
“死在我青陽境內就要我青陽血流成河。他也叫仁君?他這是無能!”皇帝終於疾言厲色。
蘇流水印證心中猜想,不免多瞧了眼溫行雲。溫行雲對她使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他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對青陽發起戰爭?連屠我青陽三城?父皇知道那女人如今何處麼?”溫清零挑高眉毛,道。
皇帝一拍桌案,怒斥,“人死了那麼久,朕去哪兒找她的屍體?這事兒與這女人並無相干!”
蘇流水不說話,卻只淡淡的瞧著自個兒的腳尖。
“可是父皇,那人既是為著一個女人而來,那咱們便把那個女人拉出來鞭屍三日!既能慰我青陽三城子民在天之靈,又能彰顯我青陽威名,還能打擊龍星柏!”溫清零的聲音拔得有些高了。
“若她還在生,將她斬於陣前倒也頗好。可如今她已死去多時,青陽若這麼做了,不是教天下百姓齒冷嗎?”溫行雲眉毛一蹙,霜聲道。
“父皇父皇!兒子覺著他打仗無非是思念故人,那倒不若將那女子的屍體起出來還了給他。等他親自來迎,咱們就將他一舉撲殺。”飛星笑著吞了一顆涼果,酸得直眯眼。
蘇流水聽了一身冷汗。七王飛星看來天真無邪,卻原來竟這般狠辣。
溫清零意味不明的瞧了眼七王,再瞧了眼低頭看著自個兒腳尖的蘇流水。心裡暗自冷笑。
蕭庭的眉毛跳了跳。視線投在七王身上。他道溫微寒生的兒子當中,這七王最不濟事,哪兒知道他竟是將自個兒隱得最好的一個。鋒茫不露,卻聰穎毒辣。
溫微寒聽到這兒,清冷的笑了聲。“飛星的主意甚好。可朕卻不想如了他的意。朕還就要他一輩子都瞧不見她。不知道她在哪兒!朕若在這兒妥協了,這事兒卻就不好玩了。你們幾個從今兒個起就都住在宮裡。前方戰事一起,朕不知道哪時候便會派你們出征。趁著這時,多陪陪朕罷。”
“簡明,趕緊替他們另僻住處。記得離朕的寢宮近一些。”皇帝淡淡的吩咐。“清零,你要帶夫人住進來,也由得你。”
溫清零低頭應了聲。眼睛便灼灼的盯在蘇流水身上。
赤霞城
溫於意連續幾日攻城都未見成效,他不眠不休,指揮大軍層層堆疊。以己之身疲敵之兵。赤霞城外,屍體堆積如山。可他依然沒有停止攻勢的意思。
李治連著幾個晝夜不眠不休,可青陽的兵卻還源源不絕。“溫於意這是要拖死咱們哪!”他的聲音透著暗啞跟疲憊。
“將軍!您休息一下罷!大家都累得要命!再這麼下去,咱們就真的守不住了。”李副將在他身邊道。
“這該死的溫於意!他那兒死那麼多人,他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