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喚他的名字,“你其實一直都很討厭我,對吧!從我剛進這個家開始,你就不喜歡我。後來也一樣,所以才和我分了手。那麼我真的很好奇,中間那段時間你是怎麼了,居然肯陪我玩一場戀愛的遊戲。”
這麼多年的疑問,直到今時今日,她才終於問了出來。當年年少氣盛,自尊心又強,寧肯死也不願去探究一句為什麼。他說她愛錯了人,他走得那樣決絕無情,甚至很快就結交了新的女友。他連正眼都不再給她,她堂堂秦歡又怎能拖住他的袖子追問一句你為什麼不要我?
她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不能將僅剩的自尊也給丟棄了。
所以她始終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給了她短暫而又美妙的一段時光,再迅速抽離,冷眼看著她像個傻瓜一樣掙扎在痛苦與崩潰的邊緣。
她是真的差一點兒就崩潰了,刀片割破肌膚的痛楚都感覺不到,彷彿整個人都已變得麻木,幾乎嚇壞所有人。
只除了他。
無數了失眠的夜晚,她一遍又一遍地想:倘若一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不管自己有多麼愛他,也絕對不會選擇開始。
“是為了打發時間嗎?”她裹著浴巾兀自輕笑,烏黑的眼眸在燈下彷彿蒙上一層霧,微微歪著頭一邊看他一邊猜測,“還是因為你慈悲憐憫,想要滿足一個少女暗戀你的心思?”
除此之外,她是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
可是話語落下了,顧非宸也只是薄唇微抿,並不答話。
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看不出他對她是喜愛還是厭惡。眸色如深海一般幽冷,而真相就埋在萬里的海底。
最後是手機鈴聲劃破了寧靜。
歡快的歌曲吸引了顧非宸的注意,他一低頭,目光掃到床角的手機螢幕,而秦歡已快步走過去,拿起來看了兩秒,切換成靜音。
他抬眼看她:“為什麼不接?”
這似乎是第二次,嚴悅民打來電話時他恰好在場。上一次是在酒店裡,他當時好像摔門就走了。
她把手機扔回床上,挑釁似的笑道:“這樣的電話,外人在哪裡方便接?”
“外人。”顧非宸低低地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臉上帶出點似笑非笑的神情,薄唇微微一挑,突然說,“是鬼迷心竅了。”
“什麼?”她有點不明白。
“你不是問我原因嗎?當時只是鬼迷心竅了而已。”他邊說邊邁開腳步往門口走,越過她身側的時候,嘴角已然冷淡下來,“打完電話,去書房找我。”
“打完電話我就要睡了。”她也沉下臉。鬼迷心竅而已?果真是個好理由!
“隨便你,如果你不介意你父親的公司被真正的外人給吞掉。”他頭也不回,丟下這句話便開門走了出去。
秦歡獨自在床邊呆立了半晌,直到手機再次亮起來,她才靠到耳邊去聽。
嚴悅民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遙遠:“在於什麼呢?”
她這才想起來,他出去似乎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可中途兩人聯絡得卻並不頻繁。她只當他家中有事,又因為時差關係,所以打電話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可事實上呢?她不想承認自己其實並不經常記起他,不然打一通電話又能有多難?她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那時候顧非宸去多倫多公幹,她便熬到凌晨三點不睡覺,只為聽一聽他的聲音。結果那段時間恰好是考試周,害她有一門專業課程差一點掛掉,驚險地擦著60分的及格線低空掠過。
後來等顧非宸回來了,她就趁機向他討補償,要求是她放暑假陪她一起去歐洲玩。
……
不能再回憶了。
在自己又一次滑向深淵之前,秦歡及時地將腦海中的場景切換掉。
耳邊就聽見嚴悅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