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家找了幾名村裡的婦女,給錢念娣做了幾床陪嫁的棉被和褥子。隨後又派人到鄉里的集市買了紅雙喜的枕巾、門簾、臉盆等結婚配送的小物件。
這規格自然跟佔家嫁女兒、娶兒媳準備的東西沒法比,但是也算是普通農村家庭嫁女兒的正常標準了。
錢念娣在屋子裡,每天聽著門外熱熱鬧鬧的動靜,不知道二舅舅才死了不久,到底家裡又有了什麼喜事。
直到大婚的那天,三舅媽王玲進來,讓她換上一套大紅色的結婚禮服,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佔家給賣了。
“我不穿,我不要嫁,我還要上學~三舅媽,我求求你,放我走吧,家裡的事我不會再提了,我發誓,我把這些事都爛在肚子裡,不會再說了…”錢念娣跪在王玲面前,抓著她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王玲對此無動於衷,冷聲冷氣地對錢念娣說道:“你這丫頭心思野,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要是放你走,那我們全家還有活路了?
趕緊換衣服,你要是不自己換,等會兒我找人幫你換。只有把你留在村裡,我們老佔家才能安全。”
錢念娣看著那張居高臨下,惡狠狠地跟自己說話的臉,怎麼也無法再跟以前很和善的三舅媽聯絡在一起。
是啊,都變了,佔家所有人都變了。或許,他們本就是這個樣子的。
王玲雖然才二十幾歲,但已經是佔家利益鏈上十分重要的一員,業務能力突出,很受佔大有兩口子的重視。
上次幫錢金玲找代孕媽媽的時候,她也充分證明了自己巧舌如簧、信口胡謅的能力。
這是一種本事,而佔家的業務最需要這種有“本事”的人。
錢念娣自知無法逃脫,絕望地坐在地上,發出最後一句質問:“你們這麼做,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王玲對於錢念娣的這句質問,內心毫無波瀾,心想,若不是大姑姐兩口子事情做的不乾淨,讓人抓了把柄,能有現在這種亂攤子。
所以,她對佔金花的處境沒有絲毫擔心,反而有一肚子的怨氣。
她冷哼一聲後說道:“就算是你媽在這裡,也不會任你瞎胡鬧。你想把全家人都置於死地,她也不會留你!”
她見錢念娣呆坐在地上不動,也不再說廢話,而是轉身出去鎖好了門,去叫人來幫忙了。
最後,在宋文華跟王玲的共同努力下,胡亂地給面如死灰的錢念娣換上了大紅喜服。
這些天,死亡的念頭已經在錢念娣的腦海中閃現無數次,可是她死了,兩個弟弟要怎麼辦?
不過現在,她的死亡慾望已經達到了頂峰,她想,若是這場婚禮非辦不可,那就讓婚禮變葬禮。
幫錢念娣換好衣服之後,門是開啟了,可是有專人在旁邊看守,而且現在滿屋子、滿院子都是人,她插翅難逃。
她也從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中,知道了佔家要把她送到哪一家。
那個男人她是知道的,以前她跟爸媽回來的時候,那男人就時常來佔家,他們一家人好像挺受佔大有重用。
男人二十幾歲,說起來不算大,與錢念娣相比,卻足足大了十歲。
這一天,佔家莊的村口巡視工作仍然沒有鬆懈,跟往常一樣安排了十幾人。不過村裡熱鬧也是真熱鬧。
要娶錢念娣的這家進行了一番佈置,從大門口到院子裡、屋子裡全都能看出這家是在辦喜事。
村民們紛紛前來祝賀,佔和平家人也不例外。
和平媽主動承擔起了淘米的工作。這項工作簡單易操作,雖然村裡人多,需要下的米也多,但是一個人洗米也足夠了。
有人要幫她一起淘米,她揮了揮手說道:“這點小事兒不用幫忙,你去看看洗菜切菜啥的,那活可比這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