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病床邊,跟佔寶玉說:“你看,這是咱們得孩子,爸給孩子取的小名,叫念兒,大名叫子旺,佔子旺。”
隨後,她又對小男孩說道:“念兒,這就是你爸爸,快喊爸爸!”
小男孩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還有些浮腫的男人,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探究著。
他想起看到的照片上的爸爸,跟這個人並不像,奶聲奶氣地說道:“這不是爸爸!”
宋文華耐心哄著小男孩:“這是爸爸,爸爸生病了,所以跟照片上的爸爸看起來不太一樣。你多喊兩聲爸爸,爸爸的病就能好了,就可以回家陪你玩了。”
說著話,宋文華還拿出一顆棒棒糖,說道:“你喊爸爸,就給你吃糖。”
小男孩一聽有糖果吃,兩眼都開始放光,馬上高高興興地朝著佔寶玉喊“爸爸!”
這一聲“爸爸”,對佔寶玉來說很受用,讓他這些天鬱結在胸中的那口氣一下子就順了過來。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直到宋文華抱著孩子出去之後,佔寶玉還在回味著那幾聲動聽的“爸爸”。
這個心願達成了,他的生命也即將到達了終點。
佔寶玉的身體感染嚴重,雖然在病房中一直接受治療,但還是沒能控制病情的發展。
醫院已經開始給家屬發病危通知書了。
佔家人即便不想就此放棄,也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
最後,在佔寶玉的強烈要求下,留著他最後一口氣,由醫院的救護車將其送回了佔家。
佔寶玉回家後的第二天就不行了。佔家人知道回天乏術,早已將料理後事的事宜安排好。
他死前見了家人,見了能管自己叫“爸爸”的兒子,也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在他死後,整個佔家莊幾乎家家都來弔唁,佔家給他來了一場風光大葬,由宋文華抱著小男孩,遺像則放在了小男孩的懷中。
在其他佔家人都為佔寶玉痛哭流涕的時候,孫小好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熱鬧。
他現在總算知道了自己上一世為什麼會患有白血病,原來這都是來自於這個人販子家族的劣質基因。
不管他今生能不能逃過這場厄運,看著以往對自己的死漠不關心的佔家人倒黴,他的心情就暢快無比。
至於錢念娣,因為她對那個小男孩的到來反應過激,佔家人擔心她會將事情給捅出去,因此現在算是將她給軟禁了起來。
每天只有給她送飯菜吃的時候才會開門,而且有人看著,確保她絕對逃不出這個家門。
什麼時候還她自由,那就要看她什麼時候能夠面對現實,跟佔家人沆瀣一氣了。
這樣的狀況讓錢念娣陷入絕望,可是她沒有勇氣去死。她使勁地晃動門板,將門拍的震天響,也無濟於事。
現在的佔家,沒有人會關心她的死活,更不可能去考慮她的訴求。
她偶爾會想起既往被佔家人捧在手心疼愛的畫面,不禁覺得諷刺。
或許,從她出生開始,她就陷入了一場巨大的騙局之中,一生一世也休想逃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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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被佔家人喊“念兒”的小男孩的媽媽,在火車站廁所的隔斷裡躺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清潔工去打掃,才發現了她。
清潔工馬上喊人來幫忙把年輕媽媽給抬了出來,並送去了醫院。
等她從醫院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寶貝兒子卻不見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出去抓住一個醫護人員就問:“我兒子呢?你有沒有看到我兒子?”
她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人見過一個她描述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