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再去定國公府看段熙語,她這輩子只剩下段熙語這麼一個女兒,不讓她見女兒,她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她坐在屋中想了一夜,最後打起精神,盛太夫人近兩年越發的心善了。她和段熙語做出這麼大的事盛太夫人都沒有處置她,可見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估摸著也就盛太夫人和盛昭兩人知道,最多算個趙夫人在內。
只是不知道紫悅那個丫鬟現在身在何處,是不是被滅了口。想到滅口,段姨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一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的,最好滅口,萬一盛太夫人明著放她出來,暗地裡要滅她的口,到時候她死了,段熙語又被控制見不到她,她死了也不會知道。
越想越是覺得害怕,段姨媽連續幾天睡不好覺,時不時的擔心房子會不會忽然著火,她被燒死在家中,或者屋裡出現一個黑衣人殺了她滅口。
一連擔心了好幾天,她發現什麼事都沒有。她知道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她一個人孤零零,身邊也沒有相熟的人,段氏一族的人她實在是不想看見,段家這幾年越發敗落,族中子弟大多數不爭氣,她要是回到段氏宗族,肯定落不著好。
一直在家中待著也不是個事,段姨媽呆了幾天後往她常去的那條街上閒逛,無意中看見一家新開的首飾鋪子慶源坊。
段姨媽當寡婦當了好多年,可愛美的天性並沒有因此消失,她和大多數女眷一樣,喜歡各種簪子,雖然戴不了,可是她可以收藏在家中,沒事的時候拿出來觀摩一下。
她手中銀錢還算豐厚,這條街上的首飾鋪子都被她逛了一個遍,也沒幾家她感興趣的貨色,其他地方的要麼是太貴她買不起,要麼就是太小,她很嫌棄,乍然看見這麼一家首飾鋪子,她目光不由被吸引,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慶源坊剛剛開張,但因為鋪子裡的首飾簪子造型獨特又很新穎,不少人在裡面看東西,段姨媽進去的時候裡面的夥計忙的不可開交。
段姨媽一進門就被店鋪裡面的各種首飾吸引,她愛美的天性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一雙眼睛牢牢地吸引在上面都捨不得移開。連夥計走到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察覺。
“夫人?夫人?”夥計連續喊段姨媽兩聲,段姨媽才回神看夥計。
夥計這幾日見慣了像段姨媽這樣的客人,臉上沒露出絲毫驚訝表情,反之一臉熱情的為段姨媽介紹店中首飾。隨著夥計的腳步,段姨媽將店中所有首飾都看了個遍,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半日,店中女眷大多數買了合心的首飾離去,只留下三三兩兩的人在店中。
段姨媽被這一堆子的首飾晃得都花了眼睛,最後在一個邊角的位置看中一支並蒂蓮花簪,簪身是銀子製成上面的並蒂蓮花是用玉片細細綁在上面,很有靈氣。
段姨媽第一眼看見這隻簪子就喜歡上了,她伸手想要拿起簪子,另一隻手比她快一步拿起,段姨媽順著這隻手往上看,見手的主人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婦,衣著普通,家境一般。
喜歡的東西在眼前被人拿走,段姨媽有點不高興,皺眉看著面前這個少婦:“這簪子是我先看上的。”
少婦打量段姨媽,把她從上到下,從下到上連續打量個來回,翻了個白眼:“看你這穿著多半是個寡婦吧,既然當了寡婦就要遵守寡婦的本分,沒事買這麼漂亮的簪子做什麼。”
本朝寡婦有明確規定,不允許穿靚麗衣著,只許穿黑白灰三種顏色。少婦就是憑著這點認定段姨媽是個寡婦。
丈夫死了這麼多年,從來剛開始那段時間,到了定國公府誰還敢在她面前直言不諱的說她是個寡婦,段姨媽的臉在這一瞬間從黑變青,從青到紫來了一個輪迴,最後徹底的黑了。
她義正言辭的說:“你一個小婦人說的是什麼話。”
少婦不屑道:“說的當然是人話,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