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三子忙不迭的道:“不會忘不會忘,我現在渾身是勁,舒服極了,徐叔,謝謝你了,今晚,一定到我家吃飯,我讓我媳婦去鎮上趕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我答應,至於他為什麼叫我叔,那可是農村中很普遍的現象,經常能見到老年人對年輕人叫叔,嬸,舅等,這是輩分問題。我媽是李家的嫡系,輩分極大,在村裡幾乎不用跟別人叫什麼,都是別人跟她叫什麼姨,姨媽,姨奶奶,奶奶,什麼都有,每次過年,到我家裡拜年的絡繹不絕,很多小夥子都得來磕頭,我也在旁欣然接受,美滋滋的。
我們村在春水鎮是最大的村,但經濟跟別的村沒什麼不一樣,商店有一個,但幾乎沒什麼東西,買個醋,醬油還行,要買別的東西,都得等到每個月的一、四、七,也就是初一、十一、二十一、三十一,初四、十四等等,就是這樣排,這幾個日子,鎮上有一個大型的集市,那時的東西很齊全。俗稱“集”,去買東西,就叫“趕集”。
我是每個集都要趕的,我的菜都要到那裡去賣,再用賣菜的錢買別的東西,或者是書,或者是別的。趕集也是年輕人的節日,大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集上展現自身的美麗,小夥子們則去那裡看大姑娘,說不定就能看到一箇中意的,回家去找父母,讓人做媒,說不定就能成,很多夫妻就是這麼成的。
趕集確實很熱鬧的,在農村娛樂極不發達的這裡,趕集是最大的消遣,很多人都是不準備買東西的,只是來看個熱鬧,我在那裡賣菜,當然要交地皮稅的,中國的稅源遠流長,皇糧國稅,不交不對,這是老百姓的心裡話,地皮稅也不太貴,兩三塊錢,我一上午能賣三十幾塊錢,每次趕集都是鎮上稅務所的人過來,拿著個小本本,開收據的,很威風。我們賣東西的見著他們只能乖乖的。
我人小,卻一直獨立生活,對生存之道頗精,這也是環境所逼吧,中國有句老話,叫“現官不如現管”,我見這幾個稅務所的人權勢如此之大,就有巴結之心,其實這個稅務所極小,只有三四人,畢竟這裡沒什麼要收稅的,除了趕集,他們只是坐在那裡喝茶聊天而已。
有一天,我去了所長的家,趁他沒在家,送給他老婆一條煙,煙中夾著五百塊錢,在這裡,五百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可稱得上是鉅款了,他們一年的工資恐怕也就只有這個數吧,在這裡,錢是很實的,一塊錢能買幾斤魚,幾斤肉,可能一家人一個月只能花個十塊錢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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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筆錢花得確實不冤,後來我認他當乾爸,他也對我很照顧,一直沒收我的稅,再後來,我辦工廠得到了他極大的幫助,所以說,該花錢的地範就要狠狠的花,絕不能小氣。
很多年後,我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大富翁時,他也是舉足輕重的一範大官,他們一家跟我住在一塊兒,喝酒時,他對我說,他當時被我給震住了。當時做生意的很少,對稅務所的重要性都沒認識到,根本沒收過這麼一大筆錢,雖說是少年魯莽之舉,卻覺得我眼光獨到,有氣魄,雖有缺憾,就是手腕不夠成熟,但總的來說,是個成大事的人,再加上聽說過我的名字,所以開始幫助我。
說實話,我當時確實是狠下心拿出的那筆錢,畢竟我也不是太富裕,但一直認為對這些當官之人,一定先要付出,而且要捨得下本,才能得到更大的收穫。
這條經驗一直被我用到如今。
好了,言歸正傳,我答應了衛三子的邀請,把他趕走,把大黃招呼過來,這時是初秋,菜的種類很多,我弄了一筐青椒,一筐西紅柿,用繩子竄起來,讓大黃馱著,領著小狼,向鎮裡進發。
這條路我已走了無數遍了,印象最深刻的當然是那次風雪中撿了個老和尚,每次走這條路,就想起他,現在,那個老傢伙沒死吧?肯定死不了,再活個幾十年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