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本想撲進她懷裡痛哭,告訴她,外公死了,家沒了。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那塊吊墜卻還是出現在了他面前。外公的屍體跟他夢裡見到的一樣,滿臉的血。
他很害怕,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他縮在牆角等了很久,想要問她,如果沒有那個夢會不會外公就不會死。
他一直記得她寫在手心的字。她說她有事離開一下,很快就會回去找他。
他等了,這一等就是兩年。
可是現在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將自己反鎖在房裡不肯搬出蘇宅,哭鬧著執意要等她的孩子。
什麼是應激性精神障礙?他那時候不懂,卻還一心想著要回去,就怕她回來見不到他。純白的密室見不到一個探訪者,每天被強制灌下各種各樣的藥,狹小的鐵窗外,江峰神情淡漠……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會寫到很晚,大家可以明天早上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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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擲時間:2014…10…01 ;12:13:00
第190章 最終篇 之老闆你好十七
他的生命裡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麼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反反覆覆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
江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段痛苦的歲月,每一次的分辯換來的都是更嚴酷的禁錮。
精神病院的藥物總是讓他犯困;關於她的記憶也開始模糊不清。他就在圖畫本上寫她的名字,滿滿的;一頁又一頁,全是溫如是、溫如是、溫如是、溫如是……
可是她卻一直一直一直都沒有出現。漸漸的;他不再向人提起,也不再試圖逃出去。
而現在;就在他也以為自己當初是因為外公的遇難而精神失常才會產生錯覺的時候;她卻回來了——這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那個塵封已久的身影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笑語晏晏,小聲地跟他同父異母的親大哥交談著;江離甚至還能看到江少華面上暈開的微紅。
整整十二年九個月零七天。
江離咬緊了牙,腳下沉重得就像是灌了鉛,無法邁步。
就當他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卻轉了過來。那一霎那,她眼中燦然盛開的驚喜,都像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不認識你。”他聽到自己冷靜地說。
自習室裡有窸窣的寫字聲。江離坐在教室後排,捏緊了手中的筆,指尖彷彿還殘留著她上衣的餘溫。
“嘎吱——”椅腿摩擦地面的刺耳聲打破了一室平靜。
教室裡的同學紛紛回頭,只見江離突然起身,勾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目中無人地走了出去。
最後一排的男生面面相覷,“今天是怎麼了,沒人惹他吧?”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男生抬指推了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望向他們中間最矮的那個:“是不是你忘了幫江離請假?”
“沒啊,”矮個子哭喪著臉,“離哥不是下午就說了有事要出去的嘛,我還專門去老巫婆那裡幫他遞了假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節課都上到一半,他自個兒又轉回來了。真的不關我的事。”
金邊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敞開的教室門:“這樣啊,會不會又是他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別說了,離哥不喜歡提到那家人。”
夜晚的操場冷冷清清,四側枝繁葉茂的樹木除了頂端浮出一抹暗綠,其餘的枝椏全部融在黑暗中。江離緩緩穿過跑道,一個人的腳步聲在這般安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寂寥。
出了校門,他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晚上有什麼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