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握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溫柔地微微笑著:“好。”
她很想知道,那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到底真心的是什麼,假意又是什麼。
靜諡的夜晚,月光從虛掩著的玻璃窗中透了進來,地上燃起的半盤蚊香,有嫋嫋的青煙緩緩升起。
夫妻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各自平躺著,誰也沒有靠近對方。
溫如是闔著眼睛,耳邊是沈文瀚平穩的呼吸聲。兩人都沒有出聲,但是卻奇異地知道對方並沒有睡著。
這樣的相處方式,讓她想起了,草原上狹路相逢的野獸。
沒有一見面就開始的廝殺,它們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試探著,根據對方肢體透露出來的訊號而調整著自己的攻擊狀態。
慢慢地,溫如是就在這樣的臆想中漸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沈文瀚沒有像頭天一樣,一大早就避開家人跑出去鍛鍊。
當溫如是起床的時候,他已經幫她打好了洗漱的用水,端進了房裡,“醒了就快起來洗臉,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一掃往日的被動散漫,沈文瀚在溫如是穿好鞋的那一刻,就遞過來了一張擰乾的洗臉帕。
男人眉間爽朗的笑意,就像是晨間山中的露珠一樣,乾淨清透,他專注的神情甚至讓溫如是產生了一種被深深愛著的錯覺。
她心中一凜,面不改色地接過溫熱的溼帕子,慢慢擦著臉。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天生的政治家,能屈能伸不算什麼本事,厲害的是,他能將自己的蟄伏掩蓋得完美無瑕,就像他真的已經想通了,想要跟她從頭開始一樣。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每一個劇情,還有先天的財富壓制,也許最後兩人真的對上,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望著沈文瀚重新端著水盆離開的背影,溫如是蹙眉。故意喚醒了埋藏在他胸中的猛獸,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
她只是覺得,堵不如疏。
如果任由沈文瀚將這些陰暗的東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堆積在一起,終有一天會全部爆發出來。不管是讓秦曉菱受罪,還是自己受苦,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至少,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樣,毫無還擊之力。
就像百分之九十從窮山溝裡飛出去的金鳳凰一樣,極度的自卑和自負,是沈文瀚兩世為人都無法擺脫的烙印。
可是,溫如是昨日的那一番說話,卻毫不留情地刺中了沈文瀚隱埋在內心最深處的痛處。
她知道自己的親手點火,會將他本該在劇情的後半段中宣洩在男女主角身上的,所有壓抑著沒有表現出來的負面情緒,都提前引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溫如是還是這樣去做了。
結果讓她有些意外,沈文瀚並沒有像普通的鳳凰男一樣,蠢到用所謂的夫妻關係來壓她,反而選擇了迂迴戰術。
他很聰明,這樣聰明的男人,要是最後都被那些不該放在心上的外物毀了,那就太可惜了。
早飯過後,溫如是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跟著沈文瀚下山。她走得慢,估計到了山下也差不多過是午後一、兩點的樣子,在鎮上隨便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溫家的司機就該到了。
待到沈文瀚幫她拉開車門的時候,溫如是忽然按住他的手,溫聲說道:“還有幾天,你的婚假就完了,如果不想跟我回城的話,你可以再在山上住兩天,走之前來見見我父母就行了。”
兩人身體相距只有一指的距離,沈文瀚幾乎都可以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