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分裂的身軀之間突然鑽湧出無數黑色的細絲。
這些細絲如同藕斷絲連,竟頂住了鬼道尊拉扯之力,反向將‘河神’分裂的肉身往中間粘合,眼見即將重新合二為一。
姚守寧見此情景,心中靈光一閃:
“那是——信——”
瞬時之間,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著柳並舟大喊:
“外祖父,‘他’是回來找姐姐的,孟五哥斬碎了他的信!他可能——”
她話音未落,只見‘河神’的身體在黑氣拉扯之下重新合攏。
‘他’身體輕輕一抖,‘鐺鐺’脆響聲中,那些制約‘他’行動的鎖鏈盡數碎裂。
柳並舟面對這異變,心中吃了一驚,欲再施術法困‘河神’時,突然聽到了姚守寧的喊話聲。
“什麼……”他怔了一怔。
“是信,‘他’手裡拿的信是姐姐寫的。”
所有細枝末微的細節串連成一條連貫的線索,姚守寧道:
“‘他’是來找姐姐的——”
‘他’受制於煞氣影響,逐漸遺忘了與姚婉寧的夢中情緣,忘了兩人之間還有孩子,姚婉寧失去丈夫訊息後,兩次曾寫信告知‘他’。
第二次去信時,就是在昨夜。
那時姚婉寧只當‘他’背信棄義,已經不在意自己和孩子,傷害了她的家長,送信之後失望而歸。
而那信件最後落到了‘河神’手上,才有了‘他’今日的迴歸。
只是這對夫妻之間,一人活著,一人已成‘煞’。
‘他’的歸來並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探望妻子與未出世的孩子,而‘他’的出行意味著災劫將起,民不聊生。
……
姚守寧想通這一點,突然憐惜自己的姐姐。
她轉頭去看姚婉寧,姚婉寧顯然也因為她的話而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就在這時,‘河神’身軀重合,修復了受劍氣重創的身體,震碎了鬼道尊的限制。
可‘他’手上的信紙已毀,這令得這位曾經的帝王怒不可遏,身上煞氣騰騰。
‘他’伸手一抓握,一柄重劍提在‘他’的手裡,恐怖的威壓自四面八方壓制而來,柳並舟的盾頓時被壓制得寸寸收縮。
柳並舟首當其衝,最先承受‘河神’之怒。
這股力量自上而上,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拍打著他的身體,將他從空中拍落下地。
柳並舟落地的瞬間,‘河神’身體之中黑氣一震,將斬中‘他’身體的淌血長劍震飛出去。
長劍被逼飛出十來丈,附在劍體之上的孟松雲的神魂被逼出而出,化為一具骷髏,‘轟隆’摔落入廢墟里。
“虧了虧了——”
那骷髏含糊不清的喊話,長劍‘鐺’一聲插落在他頭側。
半空之中的鬼道尊失去力量,逐漸化為黑氣消失。
‘河神’之怒不僅此於止,‘他’再度往前逼近,都城搖晃,宮牆‘喀喀’碎裂。
雨勢更大更急,姚守寧受到衝擊,摔落下地。
柳並舟吐血站起,眼見盾光要破,還欲再以命相拼。
姚守寧見情況危急,本能的站到姐姐前側,欲將大肚子的姐姐及身後受傷的世子護持在內。
就在此時,一直挺著大肚子的姚婉寧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
“守寧走開!”
她一把將張開雙臂的妹妹拉開,自己站到了她的面前,突然張開了雙臂,將妹妹護持在身後,怒視著前方的身影:
“朱老四!”
她突然尖聲叫罵: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活了十九年,性情最是溫柔可人,說話也一向輕言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