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帶了些感慨,道:
“我那時年輕氣盛。”
那會兒的柳並舟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他出身南昭名門,自身資質非凡,長相也俊逸。
當年的他年輕,娶妻得女,又曾隨同師父前往參與過‘應天書局’,得見過空山先生那樣一位非凡的神仙中人,更是在聚會上與那個小小少女相識,其實內心深處,自認為自己可能是天選之子……
陳太微上門拜訪的時候,兩人年紀相當,都是長相俊逸之輩,柳並舟年少氣盛,自然難免比較一番的。
“……聽他自稱老師故友,我心中不以為然,只當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妄圖接近大儒,故意胡編亂造。”
“……”
姚守寧聽得新奇有趣,沒想到如今看上去睿智而又沉穩的外祖父,年少時竟也這樣有意思。
柳氏等人聽得嘖嘖生奇,今日聞聽到這些東西,簡直如大開了眼界,縱然心中疑惑滿滿,卻不敢出聲,怕打亂了柳並舟的思路,使得這樣離奇的故事斷了去。
“我當時欲打發了他,卻沒料到恍惚之間,似是受他掌控,體內浩然正氣竟似是不受我的控制。”
他阻攔失敗,甚至如中了邪般,規矩進屋向張饒之通傳。
“老師當時正在寫字,見我進去,以筆點我額心。”
姚若筠聽到這裡,心中癢癢的,恨不能繼續聽下去,卻見柳並舟說到這裡,陷入了沉思。
眾人不敢打擾他的思路,唯有姚守寧左等右等,沒能等到他繼續說,終於忍不住,追問道:
“外祖父,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哦,哦!”柳並舟頓時回神,伸手捻了捻自己鬍鬚,似是以此安撫自己的心情:
“後來我的老師說,我當時說話的時候,面容變成了‘他’的樣子。”
‘嘶!’
‘嘶——’
姚家眾人倒吸涼氣。
說起這些往事,柳並舟也覺得有些後怕,道:
“當時‘他’前往見我老師,我拒絕之後,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竟似是附了我身。”
這件事情縱然過去了幾十年,張饒之已經作古,柳並舟至今也是大儒,但回憶過往,仍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據傳,道家之中有一種修行,修到大神通之時,能喚醒自己的元神,予以修煉,修到極致,那元神強大異常,可奪捨生人。”
他簡略說了兩句,姚家人聽得咋舌不已,都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柳並舟的重點並不是在介紹道家修行方式上,數句帶過之後,又道:
“當時我著了道,我的老師便以筆點我額心,借老師浩然之力的幫助,我才脫困清醒。”
張饒之的那一點,令他神魂清醒,“而就在那時,我清晰的‘看’到,‘他’從我的身體中走了出去,變成一個笑意吟吟的年輕人,站在我的身側,衝著我的老師喊了一聲——”
“‘好久不見了。’”柳並舟補充了一句。
縱然只是寥寥數語,但由他說來,依舊是玄妙詭異,又夾雜著一絲若隱似無的壓抑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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