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笑容滿面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不如聽我的,做個順水人情,放了人得了。”
程輔雲話音一轉,幽幽的道:
“又何必當那惡人呢?”
他一會兒笑,一會滿臉幽怨,擠眉弄眼,彷彿在向人撒嬌賣好的語氣聽得楚少中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冒出來,不免面露厭惡之色。
“哼。”
楚少中正被黑衣少年的話弄得惱怒非凡,頗為下不來臺。
楚、陸兩家有仇,可無論私下如何暗鬥,明面仍是要維持太平。
但先前少年性情跋扈,半點兒餘地都不留,若他忍氣,必會丟人現眼。
要是動手,陸家已經來了黑甲,再加上他身旁虎視眈眈的兩人,刑獄司的人未必是他之敵。
恰好程輔雲此時打岔,令他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轉而將心思移到了鎮魔司上。
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嫌惡,出聲諷刺:
“程公說的煞有介事,彷彿自己也曾有過相同心境。”
這老太監出身鎮魔司,而鎮魔司自成派系,和他的頂頭上司馮振一樣,都是皇帝的走狗,仗著神啟帝寵幸,便時常不將楚家的人放在心裡。
此時他說這些話,怕也是有心想要挑撥,讓他與陸家人打起來而已。
楚少中知他不懷好意,再加上先前被黑衣少年氣得不輕,這會兒便格外刻薄:
“我還以為去勢之後,程公早就清心寡慾,看破紅塵,不懂這男女情事,看來是我小看了程公的世俗之心。”
他一番譏諷,程輔雲也不以為意,笑著就道:
“世間庸俗的人多,有眼無珠的也不只你一個,只是可惜楚大人,年紀輕輕的,就是個瞎子。”
“你!”
楚少中原本想要諷刺他,卻遭這老太監厚顏回諷,不由勃然大怒,下意識的按到了腰側的大刀之上。
“各位何必動氣?”
就在這時,那被稱為子文的青衫年輕人開口說道:
“大家同朝為官,又何必當街傷了和氣,讓人看了笑話呢?”
這會兒陸家的人倒當起了和事佬。
楚少中心中不知為何,越發煩躁,按刀大喝:
“此事由刑獄接手,事情未明瞭之前,不準任何人離去!”
‘鏘!’
那黑衣少年一聽這話,握在劍鞘處的拇指翹起,一彈劍柄。
劍身彈出一截,長劍出刃,寒光洩溢。
他也不理楚少中,慢條斯理的道:
“我送太太上回府的馬車。”
說這話時,他眼睛盯著楚少中看,瞳孔之中已經有殺意在醞釀。
楚少中被他一看,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