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來,自己貿然上門送禮,只為先秉明身份來意,說清來意。
回去之後再好好備禮,等將軍府召見,到時再表達真正的謝意也不遲。
再加上原本被她寄以厚望的柳並舟的字畫出了紕漏,她打定了主意不欲久留。
因此在鄭士去敲門前,交待他的原話是,敲門之後長話短說,等將軍府的人收了禮後即刻就上車離去。
“……”
哪知一聽‘昨日’、‘救命’的字樣,令得那小廝面色微微一變,竟道了一聲:“請貴客稍等片刻。”
隨即不給鄭士拒絕的時機,迅速將門掩上,顯然是回去傳信。
鄭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過頭來與柳氏遙遙相望,不清楚將軍府留人的目的。
柳氏也感到疑惑不解,她隔得雖遠,但也看到鄭士與那小廝說完話後,那守門小廝的神情有些不對,甚至轉頭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頗為怪異。
“莫非我們冒昧前來,打擾到了將軍府的人?”
她轉頭與問了曹嬤嬤一聲,曹嬤嬤也摸不著頭腦,聞聽此言,搖了搖頭。
遠處有商販一直盯著這邊,見幾人敲了將軍府的門,不由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一面看著柳氏等人,那表情也有些不大對勁兒。
柳氏帶了兩個女孩,美貌各有千秋,本來就十分引人矚目,如今再被人這樣一指一議論,蘇妙真很快低下了頭,拉起了自己鬥蓬的帽子,擋住了那張若芝蘭般的俏臉。
姚守寧倒是坦然的被人盯著看,她從小美到大,早就已經習慣眾人的視線。
被人看得多了,她不止不躲,反倒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向柳氏道:
“娘,我想吃冰糖葫蘆。”
說話的同時,她手指向一個方向,那裡有人抱了根草架,上面插滿了冰糖葫蘆。
柳氏心中疑惑著將軍府守門小廝的態度,被姚守寧一纏,看著那賣糖葫蘆的人離得並不遠,這裡又靠近皇城,便不大擔心,點頭應允的同時,吩咐道:
“帶上冬葵。”
“守寧妹妹,”
蘇妙真聽到此處,頓時出聲:“你既然要吃東西,不如我來……”
說話之時,她向姚守寧伸出手,似是想要體貼的接過她手中抱著的竹筒。
她身上的聲音來歷不明,且說要毀掉字畫,姚守寧哪裡敢讓她碰觸這柳並舟親手所寫的字。
見她伸手過來,竟連表面姐妹情也不做了,裝出沒看到她的舉動一般,轉頭往商販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妙真伸出的手落了個空,似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柳氏見到此景,臉上的笑意一收,打定主意稍後尋個時機,好好跟女兒說一說。
氣氛有些尷尬,冬葵忙不迭的往姚守寧身後追了過去:
“小姐等等我。”
姚守寧也不理她,在那賣冰糖葫蘆的草架前站定。
那貨郎還十分年輕,看上去不到二十歲,人不算高,但長得很是機靈,見到姚守寧過來,眼睛一亮,顯得十分熱情。
姚守寧挑著糖葫蘆,感覺到這年輕人的目光透過糖架子,偷偷在打量著自己,有些驚豔,又夾雜著幾分好奇、畏懼。
她任他看了半晌,冷不妨轉頭與他目光對視,頓時將那小販驚住,有些驚慌的轉過了頭去。
“你看什麼?”
她問了一聲,就見那紅霞從小販頸部升起,漫布臉頰、耳朵,似是被她這樣直接了當的一問,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可是來拜訪將軍府的?”
這貨郎畢竟走街躥巷,時常與人打交道的,初時的尷尬過去之後,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神情,鎮定了些許。
他問出這話,姚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