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高深,當下引為知己。
陳太微那時評斷他的這幾句話,最初的時候張饒之並不以為意。
大慶重文、重道,文儒昌盛,天下能人輩出,要想成為文人領袖,又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張饒之年少成名,胸中滿含抱負,意圖輔佐帝皇,成就不世之名,自然將這道士的話當成一種對自己的美好祝福,及恭維。
時隔多年之後,張饒之果然修出浩然正氣,成為名聞天下的大儒。
而他也受先帝器重,邁入朝閣,受天下文人追捧,一時風頭無兩。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老師聲名越是鼎盛,夜裡卻時常想起年少時相識的這位‘道友’的提點。”
說來也怪。
這一文、一道僅在年少時期有一面之緣,當時那年輕道士說過的話,後來張饒之不知聽過多少更加辭藻華麗的誇獎了。
可卻從來沒有哪句話,有‘他’說的那樣深刻。
“浩然正氣修行到極致,與天地之間的聯絡便更加緊密。”柳並舟話鋒一轉,又提及另一個話題。
但屋內卻沒有人貿然開口打斷他,因為知道他此時突然提起這事兒,必是兩件事情有關聯之處。
唯有姚若筠若有所思,眼中更添堅定、狂熱。
“‘他’的話老師初時不以為意,但隨著修行的增加,他卻越發覺得當年見過的那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似是透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令他看不清楚。”
“彷彿——”柳並舟以古怪的神情道:
“彷彿有個人在他腦海之中下咒,讓他這些年的名利地位,都是順應著那人當年的話在走。”
“這是什麼意思?”
柳氏聽到此處,終於忍不住了:
“一般來說,不應該是認為‘他’的話果然應驗了麼?”
“確實如此。”柳並舟點了點頭,嘆道:
“一般人看來,只會認為當年‘他’說的話果然應驗,但我的老師卻覺得,因果相反了。”
張饒之初時也覺得自己是被那道人言中,但後面他修行越強,就越覺得自己這些年的青雲路,彷彿順應著那年輕道士的安排在走。
“怎麼可能呢?”
姚守寧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道:
“他難道有未卜先知的力量嗎?”
“我不清楚。”
柳並舟這話是出自真心,他搖了搖頭。
“自那之後,我的老師越發覺得不安,再加上他從一個前輩的口中,得知了一個皇室的秘聞——”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寧的身上:
“守寧兒應該知道了吧?”
除了姚婉寧之外,其他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姚若筠心中那股‘井底之蛙’的感覺越來越濃,幾乎壓抑不住。
“對。”姚守寧點頭,見家裡人好奇的目光,直言道:
“皇室有傳言,三十一代而亡。”
“……”
這話一說完,柳氏與姚翝的眼皮都瘋狂抽搐。
興許是今夜說的話都是驚天大秘密,無論是挖皇陵、斬妖邪,還是關於陳太微的一切,樁樁件件都是大事,足以要姚家人的命了,柳氏再聽到這樣的話時,竟有種蝨子多了不怕咬的感覺。
姚婉寧是早就從妹妹口中得知過這樣的訊息,因此表情如常,其他人則都是神色各異。
“是,有窺探天機的前輩說過,皇室三十一代而亡。”柳並舟接著說:
“自那之後,我的老師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似是受一種無形的力量約束、掌控,彷彿有人已經窺探到他的未來,包括他的前程、命運,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