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陸執這樣,忍住心中酸楚:
“守寧真是心軟。”他話裡有話,暗示著。
這樣的話落入陸執耳朵裡:守寧心軟,誰落難就同情誰呢。
說話的同時,溫景隨拿起手中的帕子,故意擦了擦髮梢與臉側。
“……”陸執心中生火,他目光與溫景隨對視,看到這個昔日情敵眼中毫不掩飾的挑釁之色,他突然心念一轉,‘哎喲’一聲,抓著姚守寧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頰一側:
“守寧,我的嘴破了,好痛——”
“我看看。”姚守寧聽他痛呼,心中一急,連忙低下了頭。
“黑眼圈也有,最近沒有睡覺,感覺眼睛有點乾澀——”
“……”溫景隨心中那口氣還沒有出,又被堵在了心口。
他生出一種自取其辱之感。
這一場戰役他還沒有開始打,但其實已經輸了。
姚守寧對待兩人的態度截然不同,他還有什麼可爭的?
他心灰意冷,默默放下手裡的毛巾,一旁的羅子文面露同情之色。
陸執戰勝情敵,心情瞬間飛揚,一時得意忘形:
“守寧真的心好軟。”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姚守寧頓時明白他的意圖。
她心中的不捨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怒火。
姚守寧毫不猶豫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啪’的脆響聲,夾雜著世子毫無防備的哀呼:
“哎呀!”
她舒服了。
‘噗嗤。’羅子文嘲笑。
“你為什麼打我?”陸執伸手摸頭,有些委屈:
“你為什麼打我?”她還當著溫景隨的面打他!
“你趕緊上車!我失蹤幾天,外祖父肯定急了。”姚守寧懶得理他,用力將手抽了回來,指著馬車吩咐。
她提到柳並舟,陸執頓時不敢再鬧,連忙在羅子文幸災樂禍的忍笑目光中灰溜溜的爬上馬車。
“你怎麼能打我……”
他還在唸,姚守寧別開頭不理他。
“她平時不打我的。”陸執上車之後強作鎮定,自己找補了一句。
溫景隨心中冷笑,看他裝模作樣的提手連拍了自己後腦勺好幾下,力量拍得很重:
“最近沒睡好,昏昏沉沉的,拍打幾下確實思維清醒很多。”
“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姚守寧看他手腳不知輕重,又連忙伸手拉他衣袖:
“最近我失蹤以來……”
她與陸執搭上話,世子頓時便正常多了。
兩人提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陸執說起妖邪之禍,表情逐漸嚴肅,馬車一路向前,很快便駛向姚家所在方向。
“到了。”
車外,羅子文輕聲的提醒。
馬車裡,三人坐著都沒動,羅子文轉頭往馬車中看了一眼,接著輕‘咳’了一聲,再提醒道:
“溫公子,溫家已經到了。”
溫景隨聽到有人呼喊,這才抬頭。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茫然,接著熟悉的門口映入他的眼簾,他這才恍然大悟:
“哦,到了。”
這一路對他來說是煎熬,是折磨。
他私心想與姚守寧相處,也許這是此生最後一次與她離得這樣近,聽她說話,因此縱使看她與陸執親密無間,倍受折磨也不肯下車。
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條路再長也有頭,他放縱自己的情緒已經足夠。
兩人之間的緣份已散,姚守寧所說的話、所表達的態度已經再清楚不過。
以前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痴心妄想,她從來沒有對自己心動過。
如今溫家遭了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