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時節,玄虎關來了一位客人。
遠遠的兩人兩騎,從關外而來,兩人身材魁梧,身下棗紅色高頭大馬,四蹄強健,身形勻稱。林七聽到探子來報早已恭候多時,因為這位客人,幾個月前才見過。
拓跋赤雲!
區區兩騎,不足懼哉,開城放了進來,於是兩人進行了一段很虛偽的對話。
“鎮北將軍多日不見,愈發憔悴了,還需保重貴體!”
“謝拓跋將軍掛懷,昔日一箭險些傷及將軍性命,萬分抱歉!”
旁邊熊霸一聽,一臉的嫌棄。這倆玩兒說啥呢,咋這麼能裝呢!當日不就是為了一箭射死他?
“未及要害,不必掛懷!將軍昔日一箭,曠古爍今,本以為是身後這位魁梧的將軍,沒想到鎮北將軍真人不露相。”
“說啥掛懷不掛懷的,當日一箭就是為了射死你!”熊霸看不下去,直接說出口。一語既出,眾人很尷尬,葉臨淵用手肘捅了一下熊霸,示意別亂說話。
“你桶我幹哈?昔日一戰,戰死了我們多少弟兄,現在他腆著臉來,不怕我一刀切了?”熊霸嫉惡如仇,就想一刀切了面前這個裝犢子的。
“這位將軍快人快語,性格豪爽,很像我們草原兒郎!”
“呸!誰和你們像,別膈應俺!”
葉臨淵一看,這貨有點憨啊,人家來意還未表明,就要被熊霸攪局了,拓跋身後的護衛此時早已怒目圓瞪注視著熊霸,恨不得衝上來用小拳拳錘死他。於是想了藉口支開他:“熊將軍,白薇姑娘今天採藥,不慎跌倒,扭傷了腳,很嚴重!你要不要去看看?”
“哼!癟犢子玩意兒!”熊霸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多有得罪,熊將軍生性頑劣,拓拔將軍海涵!”葉臨淵正經起來總是很能感染人,風度翩翩,儒雅內斂,待人真誠。除了林七,別人都吃這套,相信葉臨淵就是個正人君子。
“熊將軍性格直率,憨態可掬,難能可貴。”
“說誰憨態可掬呢,信不信我削你啊?”沒走遠的熊霸聽到這句,轉身放狠話。
“你個夯貨,對我主上出言不遜,要打架,我陪你!”拓跋身後的護衛忍不了,站出來護主,雖然塊頭不比熊霸,但是渾然不懼。熊霸聞言,擼起袖子就要過來幹架,突然感到前方一股寒意,順著寒意望去,看到林七一張陰沉的臉,於是瞬間洩了氣,轉身離開。
沒走多久,就看到了生龍活虎的白薇姑娘!兩人興高采烈的手拉手去山上採蘑菇賞秋景。
賬內幾人端坐,有酒有茶還有肉,禮尚往來,先聽聽拓跋來意,隻身前來敵營,便可見此人不一般。
幾人寒暄著秋景,塞外壯麗的山川,一盞茶的功夫,聽的護衛有些困了,林七也有些耐不住性子,於是開口問:“不知將軍此來何意?”
拓跋把玩著自己絡腮鬍子上的小辮兒,在心底拿捏著,該用什麼詞彙才好,最終說出兩個字,讓常間氣氛凝結。
“勸降!”
“若熊將軍在此,怕是你早已身首異處了!”雨中雁聞言不悅,很不悅。
“我族南下之路,並非只此一條,但此關必取!想必將軍也知道,草原上部落不僅只有我拓跋氏,我拓跋首領已經聯合其他部落,分路南下。”拓跋說道此處揪著自己的鬍子,玩味的看著林七。林七摸摸自己下巴,一下巴的胡茬扎的手疼。
“草原上有不少部落,你們中原人給不同的部落起了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如今這些部落聽說中原動盪,我族首領已經聯合了實力最強的一支,烏振單于!兩部大軍已經開拔,不日將至,烏振單于率軍八萬,繞道河間王領地南下,迂迴至玄虎關後方,我部首領率兵五萬,正面迎敵,屆時不知鎮北將軍,要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