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幕下方,塞德里克站在大廳外的庭院中央,嘴裡不斷地念誦著咒語,臉色蒼白。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一位法師則是剛好完成了咒語,又是一層綠色的光幕從下方升起,貼到了上方的那層紅黃光幕中去,加入了抵抗禁咒力量的陣營,而這也正是庭院中的法師們正在做的事不停地釋放防護系法術,補充城堡的防護力量。
但即使他們不停地努力,還是能夠見到他們頭頂的那層光幕在緩緩下降。
面對禁咒的力量,強大的法師們還能勉強做出最後的努力,那些普通人和騎士就半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在旁邊乾站著。
之前那位英勇無比無所畏懼的反叛騎士克拉倫斯此刻雙手被反綁著,被兩位士兵押解著站在角落裡,低垂著頭,面色一片死灰。
“奧布里大人,”
克拉倫斯突然抬起頭來,對著站在他左側不遠處的奧布里開口了,“念在我過往的功績,你是否還能最後信任我一次?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下令給我鬆綁,給我一個用生命洗刷罪孽的機會。”
自從禁咒開始之後,奧布里這位杜阿拉的主宰一直站在那裡仰頭望天,紋絲不動,直到克拉倫斯的這句話傳來,他過了一會兒才終於從天上收回了視線,緩緩轉頭,望向克拉倫斯。
他就這麼凝視著克拉倫斯,一言不發,好幾個呼吸之後,才終於開口了。
“你太高估自己的生命了,這份罪孽,你就算死一百次都無法洗刷,你的靈魂將墜入煉獄最深處。”
說完之後,他也不管克拉倫斯的臉色更加灰敗,徑自收回了視線,面色無比凝重,眼神慘然。
杜阿拉完了,坎貝爾家族完了,杜阿拉的無數人民完了……
奧布里自認為是一位非常稱職的城主,一位優秀的貴族,他甚至認為自己比絕大多數的大貴族都更接近“貴族”這個名次的原始意義。
在最古老的時代,貴族是人民的表率,是眾人的領袖,是榮譽、優雅、英勇、堅強、博愛、善良的代表,是人心所向,是萬眾敬仰的存在。
奧布里一生都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他無所畏懼地和自己的敵人斡旋抗爭,他和善仁慈地對待自己的追隨者和人民、盡全力保護他們,他殫精竭慮地治理杜阿拉,他在作為城主的二十年間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比坎貝爾家族歷史上的絕大部分家主都要多的多,好的多,但那又怎樣?
他的祖先們或許沒有他做的多,做的好,但是至少坎貝爾家族沒有在他們手上滅亡,杜阿拉的無數人民更沒有為他們陪葬……
他對不起坎貝爾家族。
他對不起那些追隨坎貝爾家族的家族。
他更對不起杜阿拉那些無辜的人民。
這是奧布里現在心中最痛苦的地方,至於死,他並不懼怕。
“或許那位魔法美少女女士能有辦法。”
一個聲音在庭院中響起。
奧布里循聲望去,是他的兒子,拜倫。
克拉倫斯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拜倫身上的傷口雖然看著多,但其實傷勢並不重,和他那個倒黴的弟弟根本沒得比。現在他渾身上下的傷口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後,基本上已經沒有大恙了,正站在庭院的角落裡自言自語這位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失敗中無法接受的城主之子,此刻面對著禁咒來襲終於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她的丈夫能打造出那樣的神兵利器,她應該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法師,而且她還有一條龍……”
人在走到絕境的時候,總喜歡進行自我催眠,拜倫現在無疑就是如此。
可是拜倫的話,突然提醒了奧布里。
“仙妮!”
奧布里突然開口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