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累積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再面對那讓自己痛苦的根源,若不轉身離開,自己就會徹底崩潰。
“你是真的不想知道,還是裝作不想知道?若是前者那我自然也無話可說,但若是後者,你的傷口只會在逃避之中變得越來越深。白帝城裡那麼多條人命,你真的可以裝作不在乎嗎?”
鍾離雲初知道自己的話有些殘忍,可他更加知道逃避的後果。
濯疏言頓住腳步回頭。
“不,我從未想過要假裝忘記些什麼,我只是覺得即使我問了,也不可能改變什麼。有孤雲和夜姐姐照顧他,我很放心,而且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明白。”
鍾離雲初有些意外,隨即瞭然。
“不管你有什麼決定,要去哪兒,我都會陪你。”
濯疏言微笑。
“謝謝你,鍾離大哥。”
“別忘了還有我!”
無輕自門外走來,淡淡看了眼鍾離雲初。
“怎麼?擔心我會做什麼事情出賣你們?還是說你懷疑這次的事情和我有關?”
鍾離雲初搖頭。
“當你在鳳來山青鸞峰上出手時我就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傷害疏言,雖然你有很多秘密,但若你真的存心讓大家不好過,便該繼續隱瞞你會武功的事實才對。”
無輕沉默,濯疏言看著他,終究什麼都沒問。她和無輕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可她竟然從不知道無輕會武功。當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聚在一起,一切也都變得自然而然,人的所謂習慣真的相當可怕。
濯疏言不提,無輕也不說,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避開讓彼此不開心的話題。
裴隱這三天都沒見人,鏡孤雲知道他出了白帝城,他知道裴隱在尋找這次引發禍端的人,其實找到又能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可人總要尋找某些方式讓自己的心好過一些。鏡孤雲無法阻止裴隱,但他卻不能不心驚。三天前發生的事情足以證明白帝城已經不再是無堅不摧的存在。其實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永恆不變的,白帝城裡那麼多的人,誰能保證所有人都一定是忠於白帝城的?即使當初白帝城的建立有他特殊的意義,白帝城裡的城民也都有他悽苦的命運,可如今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白帝城已非當年的貧苦小城,白帝城裡的城民也再非當年那些被命運壓迫的走投無路,只求有個棲身之所的人們……
走出雲棲樓,濯疏言的面前走過幾個重華宮裡的婢女。即使自己已經刻意忽略,可還是不能不在意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這很正常,這些人在三天前還全心為了籌備自己的婚禮而忙碌,可一轉眼卻又因為自己而失去親人朋友,即使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可自己又怎麼可能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欠下的侍,無論如何都要償還,不管過去多久都逃不掉。
就像是修魚和司寇之間一樣。即使在當年沒人相信那虛無縹緲的說法,可那青銅匕首不是一樣出現在澤湮墨的身上?曾經設想過很多的可能,但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一種。
自己可以承受一切的苦,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周圍的人因為自己而遭受根本不應該遭受的磨難。那背後的人果然厲害,知道用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威脅自己,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還能怎麼辦?
雖然一直沒有關心過澤湮墨的訊息,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雲棲樓旁邊的惜遠閣。鏡孤雲沒有來找自己,這就說明自己的醫術幫不到澤湮墨什麼。默默走進惜遠閣,濯疏言卻在澤湮墨的房間外徘徊。
“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勇敢一些?”鏡孤雲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濯疏言嘆了口氣,推門而入。
澤湮墨的影衛全部都在,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疲憊。之前之所以什麼都不問,是因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