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的眼中像是燃起了兩簇火光,被姚守寧抓在掌中的手指用力要往回抽。
姚守寧深怕他暴怒之下出手打自己,甚至怕他掙脫,雙手十指交扣,把陸執的整個手掌全包握在掌心,努力在他盛怒之下掙扎求生存:
“你聽我解釋,我有原因的,真的有原因的。”
雖說此時世子看樣子像是要氣得失去理智,但他這一場大怒始終是在姚守寧預期之內。
遭受了他暴風疾雨般的一通指責之後,姚守寧反倒長長的鬆了口氣。
自北城事件以來,不止世子承受壓力,其實她也提心吊膽的,深怕世子來找她算賬(雖然他真的來了)。
“哼!”
已經罵了半晌的陸執冷冷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此時他可以感受得到面前少女的小心翼翼,她擺出極力求饒的姿態,令他心中那股憋了多時的怒氣終於得到發洩,情緒暫時得以控制,恢復平靜。
“什麼原因?”
“因為我當時——”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將蘇妙真的情況說出來。
陸執見她吞吞吐吐,轉頭去摸藏在車座底下的長劍,姚守寧連忙拉住他:
“是因為有人想害你。”
他沒有轉頭,這個答案顯然並不能令他滿意,姚守寧連忙補充了一句:
“是妖!是妖想害你!”
這句話終於令他平靜了些許。
陸執別開了臉,所以姚守寧看不到他此時眼中已經不見怒火,反倒帶著若有所思之色。
“有妖想害我?”他慢吞吞的將摸劍的手收了回來,託了託歪到腰側的假胸,問了她一句。
世子轉過了頭來,他的面容冷淡,不見半分怒氣,彷彿先前的發怒只是一場有意的表演,就為了詐出姚守寧的秘密。
但不論如何,他發瘋一事暫時告一段落,姚守寧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對。”
“你怎麼知道的?”他沉聲發問,表面雖說平靜,但內心已經殺機翻湧,決定問出此妖邪下落之後,必要令它血濺五步遠,方能消自己心頭之恨!
“我感覺到的。”姚守寧話一說完,陸執的眉毛顫了顫。
她此時將察言觀色的本領發揮到極致,見他表情不妙,連忙就強調:
“真的!”
她怕陸執不信,又提示他:
“你想一想,你在向狗表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姚守寧不敢提起‘蘇妙真’的名字,彷彿說到了她,可能會驚動她身上的‘意識’,使‘它’窺探到二人所說的話,偷聽到兩人的秘密。
提到‘向狗表白’的時候,馬車震了震,外面趕車的人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險些從車上栽了下去。
這可是將軍府大半個月以來,禁止討論的話題,沒有人敢在世子面前提起這個事——除非是不要命了。
而外頭的動靜也讓姚守寧意識到,自己與陸執的談話可能一直被那趕車的馬伕聽進耳中,那她先前被罵的時候,此人裝聾作啞,半聲不吭,顯然是故意的!
她嘟了下嘴,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好似一瞬間顯得有些無精打彩的:
“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叫黃飛虎撲你的。”
陸執看她有些委屈的樣子,心中突然生出迷惑。
到底真的受了委屈的人是誰?
他咬了咬牙,強忍下再點她腦門幾下的衝動,將心思放到了正事上,想起了姚守寧的提醒。
正如眼前的姚二所說,在她召喚黃阿狗飛撲自己之前,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神都之中,敢直呼他姓名的人可沒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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