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說得稍有出路,雲姮指使她給雲姒下媚藥,而她卻是抖著手,似有若無地看了一旁冷冽的雲遲一眼,顫著聲,說是雲姮威脅她在茶水中下毒,還要她引陛下到偏僻的空殿,那茶水,是要給陛下喝的。
雲姮緊緊盯著同樣跪地的蝶心:「你胡說!」轉而望向御座之上那人:「是她故意栽贓的,臣女沒有做過,請陛下明察!」
齊璟面如止水,倚靠御座冷淡一笑:「承天節的一應酒宴,皆由尚食局統一配置,朕倒想聽聽看,何故會出現這兩心壺?」
這兩心壺是太后寢宮裡來的,雲姮慌亂之餘,甚覺不對勁,這事唯獨她和太后,還有那貼身宮女連翹知道,事後也是銷毀了個乾淨,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裡?
想著她那時並未在壺裡下毒,便有了底氣,「臣女不知!」
這時,墨玄騎一將士奉命呈上了一木匣:「陛下,此物是在宮婢蝶心招供下,於西殿一間屋內發現的,裡面雖然是空的,但此匣精貴,非尋常宮奴所不能有,且在屋內案上,有殘存的粉末,前幾日已交由葛老太醫鑑別。」
葛太醫早已隨行而來,見殿上那人略一抬手示意,他立即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回稟陛下,這藥粉名為蝕魂散,此毒實屬罕見,遇水則是無色無味,毒性不啻於鳩酒和鶴頂紅,能極快滲進五臟六腑,若是用量足夠,中毒之人不出半個時辰,便會喪命。」
葛太醫是太醫院經驗最為豐富的,他的話自然是極具權威。
雲姮聞此一言,呼吸驟然紊亂,太后給她的分明是媚藥,怎麼變成了毒藥?
齊璟神色淡如流水,周身卻散發著凜冽的氣息,他瞳孔深暗似淵:「在宮內私攜毒物,且不論朕有無中毒,藏匿者,該當何罪,可還需朕說?」
蝶心震驚,她答應雲遲說了那些話,也不過是想活下來,當下立刻推卸罪責:「這 這個是,是雲二姑娘給奴婢的,」她猛得磕頭:「陛下饒命,奴婢是受她脅迫,沒有辦法才做的……」
雲姮渾身一震,連聲否認,然雲清鴻怒極,甩了一巴掌,雲姮一驚之下倒在了地上,隨即便聽雲清鴻狠狠斥道:「孽障!侯府今日全毀在了你手裡,府裡上下百餘人便是化作怨鬼,黃泉路上你也莫想好過!」
天底下竟會有父親如此咒罵自己的女兒,一眾臣靜默觀望之餘,亦是甚感悲哀。
雲姮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霍然抬眸盯住蝶心:「滿口胡言!你欺君,你該死!」
蝶心被她嚇得惶恐萬分,為自保,也只能按著雲遲的要求行事,向皇帝不斷叩首:「奴婢所言絕無虛假,確實是雲二姑娘指使奴婢下的藥,她還誆騙了奴婢,事發後想毀屍滅跡,奴婢是得了雲將軍相救,今日才能站在此處的!」
雲姮驚紅了眼,這下是徹底失了理智,她驟然發作,直撲上去撕扯蝶心,御林軍見況即刻將人重新按回了地上。
雲姮躁動嘶喊:「我只讓你給雲姒下藥,何時讓你謀害陛下了!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
話音一落,殿下響起窸窸窣窣的低聲議論,想必眾臣皆已瞭然於心,侯府落得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這麼說,蝕魂散的確是你的。」
聲線冷徹骨髓,旁側的雲遲咬牙忍聲。
雲姮一剎愕然,這才察覺到自己方才說漏了什麼。
驚恐的眼淚倏地涔涔落下,雲姮忙不迭爬起來:「爹,爹,你救救我,你幫我說句話啊!」
雲清鴻拳頭幾乎是要捏碎,他一心謀權,最終卻是在這逆女手裡折了路,叫他如何不狠,當下又是一掌,將人打摔在地。
臉頰紅腫,嘴角血跡,此刻她狼狽至極,雲姮顫抖著連連往前匍匐幾步,她用力一抹眼淚,一本正色:「陛下,是太后,是太后慫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