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罷,再領二十軍棍。”
裴孝廉如蒙大赦,忙謝恩告退,扶著闌干一瘸一拐地往下去了。
那人溫聲問她,“可歡喜了?”
小七垂眉,“公子總疑我,沒什麼可歡喜的。”
那人兀自一嘆,摩挲著她的柔荑,“小七,非我疑你。”
“你說,這世上會有兩人有一樣的名字嗎?”
見他微鎖眉頭,小七溫靜回道,“怎會沒有。”
“公子名諱自然獨一無二,但像謝玉小七這樣的名字卻到處都是。公子不知,有許多人家為了好養活,特意取個賤名,像彘兒(小豬)、大奴、醜夫、阿犬,在坊間這樣的名字數不勝數,喊一聲能出來四五個。”
那人便笑,“罷了。我只是與你確認,知道不是,便無事了。”
“難道公子在何處聽過還有一個謝玉?”
那人微微點頭,“探馬來報,前往魏國結盟的楚使便是一個叫謝玉的。”
小七啞然失笑,“我的朋友是在江湖行走的人,只會砍柴燉雞罷了,他怎會是楚國使臣?公子不要再冤枉小七。”
那人也笑,“是我弄錯了。”
你瞧,他又退了。
他退了,小七便進,“公子鎖了小七,說回來任由小七罰。我一整日什麼都不做,只為等公子早些回來,公子回來卻疑我、審我、奚弄我。”
那人竟說,“那是我錯了。”
他又退,小七便又進一步,“公子可認罰?”
那人眉眼間含著笑,溫熱的手在她下頜輕柔摩挲著,“你想怎麼罰,都聽你的。”
小七認真打量著那人,那人神情舒緩輕快,墨色的雙目裡含著脈脈的溫情,方才進門時的疑色早就消失得不知影蹤了。
小七想,不要與公子講理,也不必與他立什麼君子協定,他今日應下的話,說不準哪日又不再認了。
得讓他也疼一次。
人疼了才會長腦子。
她握住公子的左手,輕輕抬起,拂起他那華貴的袍袖,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來。
青瓦樓外月色如水,軍棍捶打的悶頓聲與裴孝廉的慘叫聲此起彼落。
小七抬眸瞧了公子一眼,見公子舒眉軟眼,正寵溺地望她。
小七衝他盈盈一笑。
繼而低頭。
抓緊他的手臂,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