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什麼小狸奴,連一條多餘的命也沒有。
忽地一下,那火把便燒起了一地的稻草,就在她跟前燒著烤著,烤得她臉頰炙熱,卻也不敢起身避開。
咬緊了牙關,心裡的小人大聲叫囂著,忍著,小七!
不要動,也不要眨眼!
忍著,忍過去!
忍過去就有一線生機!
好在還不曾燒到髮髻,很快牢房裡就亂了起來,跟來的獄卒慌忙撿起火把,手忙腳亂地把火給撲滅了。
忽地臂上一涼,又被人掀起了袍袖,聽著是掖庭令在說話,“息怒,息怒,大人息怒。”
“下官也是按娘娘的吩咐辦事,娘娘說,要是能留口氣,就送去女閭。大人看,這姿色送去女閭可是能賣個好價錢的。因此下官叫人收著力,免得打出皮肉傷。大人再看,這可都是淤青。”
是了,自下了小軺就被人一路拖著前行,渾身上下早被磕出了一身的淤腫。
那宮人這才熄了一口氣,只是還冷哼著,“如今上頭的意思又變了,不必再去女閭,要往死裡打,既是如此,還在乎什麼皮相。”
掖庭令應道,“是是是!一切都聽上頭的意思。”
繼而又低著聲,“下官給大人備了些好東西......還不快請賈大人一同去取!”
底下人趕緊應下,“賈大人請跟小的來。”
那姓賈的宮人笑了一聲,這才領著自己的人往外去了,“也罷,回去覆命。”
聽著那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小七那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好啊,好啊,總算騙了過去,算她姚小七福大命大。
她還要祈求這一眾宮人快走,快走,再快一些走。
瞞天過海,與“殼”錯開,她便還能遁出掖庭,做她的謝樵。
然將將舒了一口氣,就聽見有人奔來進來,歡歡喜喜地叫嚷著,“來了!來.......”
小七心頭驟然一跳,當真如樅金伐鼓。一時渾身發軟,幾乎要背過氣去。
掖庭令當即斥道,“還不滾下去!驚擾了賈大人,你可吃罪得起!”
原先那雜亂的腳步聲霍地一停,那姓賈的宮人陰陽怪氣地問道,“什麼來了?”
來人不敢說話,姓賈的宮人聲音冷了下來,“開啟看看!”
完了。
她想,這回生擒活捉,真正是必死無疑了。
意識到這一點,人反而冷靜了下來。睜開眸子,不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小七。
罷了,除了聽天由命,再別無他法了。
忽地牢中一聲陰騭的冷笑,似那夜半荒野裡的夜梟,笑得人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掖庭令,你該不是有了別的心思,打算來個偷樑換柱,以假亂真吧?”
她聽見掖庭令回了話,“賈大人言重了。”
不冷不熱的,不鹹不淡的,卻並不做什麼解釋。
不做解釋是因了一聲聲蒼啷拔刀的聲響。
是了,這是掖庭,人和地盤都是掖庭令的,宮人才幾個呀。
小七的心又懸了起來,她想,好,好啊,若果真殺了這燕宮來人,她便仍能求得一線生機。
在掖庭死一個人實在容易,這宮人的死也只需尋一個簡單的理由。
譬如,還在來的路上就醉酒摔下了馬,一下竟就摔死了。
她盼著殺。
殺了賈宮人,再尋機會殺沈淑人。
然而那將將還倨傲無禮的賈大人口風卻忽地軟了下來,“藺大人,咱家來掖庭辦差事,是萬福宮娘娘密令,這要是折在了此處,娘娘那邊可交代不過去啊!今夜的事咱家只當沒看見,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