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去了。
小七又道,“還要向大人打聽個訊息。”
“你問。”
“小人想知道大公子醒了沒有。”
“你是想讓他醒呢?還是不想讓他醒呢?”
那掖庭令神情不定,只問了這一句,連個答案都不等,人就出了牢房。
也是,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個刺客。
在他看來,刺客定然是不會希望自己失手的。
不管怎樣,因了這筆交易,也因提起了周延年的名諱,起碼在那人取回房契之前,小七暫時是得到了一點兒厚待。
雖仍舊關押在牢房之中,但好在並不曾受刑,甚至還算是好吃好喝地招待。
有一碗稀落落的粟米粥,一盤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青菜,掖庭令還算大方,竟然還給了她一條雞腿。
不知來日怎樣,但總要把肚子填得飽飽的,何況自昨夜就再不曾進食過,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好的孬的全都入了腹,總算歇出了幾分精神。
獄卒的吆喝鞭打聲此起彼伏,受刑人的慘叫聲接踵而至,蟲鼠螻蟻大搖大擺地打眼前走過,小七提心吊膽地等著。
臉上早就不流血了,但她不敢去摸,被拖了這一路,四肢百骸的疼愈發地分明起來,挽起袖子去看,於痕累累,十分駭人。
掖庭陰悶潮溼,這踝間的鐐銬時間久了,竟冒出了一層溼漉漉的水來,愈發使得人難受。
總有大半日過去了,忽地聽見有人岌岌奔來,大聲叫著,“大人!大人!”
小七心裡咯噔一下,那人總算回來了。
忙抓著鐵柵去瞧,藉著外頭的火光,見那下手一臉喜色地附在掖庭令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卷縑帛,隱約可辨是一小卷縑帛,到底是不是她曾贈槿孃的房契,看不清楚。
(《周禮》記錄了先秦時期使用竹木製作傅別、書契和質劑三種契約券書的方法,這些古老的契約應用於當時買賣、借貸等交易行為。《說文解字》中載:“著於竹帛謂之書。”竹木簡牘和縑帛是中國古人在紙張普及之前採用的主要書寫載體)
那掖庭令接來縑帛,湊在火把下仔細查驗了,原本就跟在身旁的下手秉著油燈,供其人看得更真切一些。
片刻的工夫,其人往這廂睨了一眼,草草收進了袖中。
小七緊緊盯著他,見他背過身去,並沒有過來的意思,那下手弓著身子,雖垂著頭,一雙耳朵卻仔細地側著,不時地點著頭,不知三個人到底在琢磨什麼。
下意識地攥緊了鐵柵,生怕那掖庭令食言,收了房契又賴賬,那她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