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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是早就心知肚明瞭。
扭頭望那人,見那人正端坐一旁闔著眸子,大抵累極了,因而不去擾他。
進了城門,城內的局勢亦是十分緊張,公子的鐵甲虎賁正滿城搜捕,鐵甲與兵刃相撞,發出寒氣凜凜的聲響。
小七自視窗探出腦袋去瞧,這一看不打緊,竟見城內幹道上貼滿了海捕文書,不知正在抓什麼人。
那是什麼人?
畫像一左一右總共兩人,一人眉心有痣,一人眉心沒有。
一看就是出自公子的手筆,畢竟上一回見似這般滿城的海捕文書,抓的人還是小七自己。
不對!
不對!
這世間除了她還有誰眉心有痣?
是謝玉啊!
凝神定睛仔細端量,你瞧啊,文書所畫不正是謝玉的模樣。
小七的心砰砰作響,抓住帷幔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
悄然扭頭望那人,見那人兀然閉目養神,不知到底有沒有睡著。
她記得夜裡提過謝玉的名字,不過是酒後一句胡話,並沒有透露一丁點兒關於謝玉的行蹤,那人竟已起了疑。
這大半夜大抵心裡都在琢磨這件事,故此在她睡著的空當,那人便已經吩咐下去了。
哦,必是他先畫好了模子,再由薊城最好的畫師連夜所繪。
不,也許他早就起了疑。
忽聽一旁的人問,“認得?”
問得她心裡咯噔一聲,忙道,“不認得。”
那人笑問,“不是你認識的人?”
小七心中兵荒馬亂,既是這般問起,那他心裡約莫已經七拿八穩了。
但她想,幸好謝玉藏身西林苑,以謝玉那樣的身手,他若有意潛蹤隱跡,旁人是發現不了的,因而謝玉不會有事。
小七極力穩住心神,平著聲回道,“不是。”
那人睜開眸子,“那便好。”
是了,那便好。
這時候總得問點兒什麼,若什麼都不問,那才十分奇怪。
似公子許瞻這般生性多疑的人,他決然多想。
為了洗脫嫌疑,小七順勢問起,“他們在抓什麼人?”
那人道,“楚人。”
哦,楚人。
你瞧那人面色平和,聲腔平靜,從他的眼裡話裡分辨不出一絲半點兒的情緒。
小七又問,“薊城又有楚人了嗎?”
那人沉聲,“只要燕楚勝負未定,就會一直有。”
是了,三月便將楚國細作網連根拔起,楚宮怎會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必早就急了,如今已是七月,想必新的細作已經安插進來不少了。
裝傻充愣一向是小七的本事,要想不被公子審,她就要先問公子,“文書上的人是誰?”
那人俯身抬起了她的下頜,垂眸細窺她的雙眼,毫不避諱地告訴她,“謝玉。”
他毫不避諱,是因了他穩操勝券。
謝玉這個名字,曾在她與公子之間多次提起,因而他們二人雖不曾真正地見過,他們三人也不曾真正面對面圍坐一起說過什麼,但這個名字卻與沈晏初一樣,亦是他們無法毫無芥蒂地談及的。
你瞧那人問,“是你那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