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要了她那麼久。
小七掩緊了被角,“公子既信表姐的話,那小七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公子叫人拿我下大獄罷。”
那人把弄著她的下頜,“你可真是剛烈。”
小七凝眉瞧他,暗忖著,成日疑神疑鬼的,可不是什麼好人。
那人去捏她的耳垂,又去撫摸她的唇瓣,不急不慢道,“你可進過大獄?”
“不曾。”
那人笑,“有一種刑罰叫鑿顛,你可知什麼是鑿顛?”
顛是人的頭頂,鑿便是用鐵器打孔,魏國也有鑿顛之刑,小七怎會不知。
那人偏生慢條斯理地解釋了起來,“那施刑官就像鐵匠用鑿掏隼眼似的鑿人的頭頂,只消一下,頃刻就能斃命。”
那人還道,“女子亦有女子的刑罰,你可想聽聽?”
小七擰著眉頭,聽他大放厥詞。
“鐵裙之刑可聽過?”
小七不說話,他自己倒饒有興味地講解了起來,“叫鐵匠製成一件鐵衣,好生穿女犯人身上,再將那鐵衣放至火炭之上烘烤,鐵片受了熱,那犯人很快就蒸熟了。”(鐵裙之刑出自《明太祖實錄》,據說由朱元璋發明,他的妃子碽妃也是唯一一位受到這種刑法的女人)
小七聽得心裡發毛,那人卻笑著問起,“還敢再說進大獄麼?”
小七老老實實回道,“不說了。”
那人又笑,拽下了她裹得密不透風的錦衾,“如今我們不下大獄,但說一句假話,便上一道繩子,可好?”
他說好,小七還能說不好?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裡竟多出了許多麻繩。
小七道,“公子問話,小七不會撒謊。”
“嗯。”他淡淡點頭,看起來壓根不信。
倒也是,她有前科,每回受審必是咬緊牙關,極少在他面前說什麼真話。
真真假假的,他自然起疑。
“沈宴初碰過你何處?”
小七心頭頓然一凜,“我與公子說過,只碰過手罷了。”
那人果然不信,一根麻繩穿過了胸脯,緊緊打了個死結。
小七臉色一白,低低叫道,“公子又不信。”
她說起來沒有一點底氣,因為在棲霞鎮沈宴初曾吻過她的脖頸,這是打死都不能說的,公子若是知道,定要把魏宮掀了。
那人不理。
小七便輕聲求道,“公子鬆些,我喘不過氣來。”
那人仍舊不理,又問,“沈宴初原是要娶你?”
小七道,“大表哥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那玉環又是怎麼回事?”
他果然把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小七開始胡扯起來,“公子知道我有病,那玉環裡頭含藥,又是草藥燻蒸過的,能治我的病。”
“胡言。”
那人笑了一聲,第二根麻繩又穿過胸脯,小七嗔道,“公子鬆些!”
他根本不理會,那流玉般的手靈巧地打上了死結。
她往下看去,原本便十分豐美的胸脯,此時高高聳著,根本沒眼看了。
她匆匆瞥了一眼,趕緊別開臉去,狡辯道,“我沒有說假話!”
“一塊玉,哪有什麼草藥。”
忽聽門外有人稟道,“公子,王后娘娘身邊的內官來了。”
小七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恨不得躲進榻底下去,但那人指尖一勾,便勾住了她胸前的繩結,便也勾住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