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被明目張膽地拿走了,他不急才怪。
她早有防備,進城時因用燒過的木炭將臉塗黑了,又特意將紅痣掩了起來,因而沒什麼可擔憂的,甚至還與周遭的燕人一起點評起來,“嘖嘖,畫得真不錯,真不錯。”
待到下一個鎮子,告示上的賞金又從二百變成了五百,小七心生奇異,從來不知自己竟這般值錢。
這時她身上已經沒什麼銀錢了,只能用烤兔子與店家換一些熱包子,再在道旁餛飩店裡換一碗熱湯混沌吃。
一碗不夠,便連喝了兩碗。
她在軍營三年,這點苦頭算不得什麼。
只要能回大梁,見到活生生的大表哥,再冷再苦都算不得什麼。
小七嘴甜,又會說話,臨走前店家還多送了她一罐自家釀的米酒,要她在路上喝了驅寒。
她想,燕國公子雖壞,燕國將士亦是壞了個通透,但老百姓裡到底還是有好人的。
只是愈靠近魏國邊境,追兵愈是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沿途各個關隘哨卡皆戒備森嚴嚴守佈防,原先只是城門守兵人手一張海捕文書,而今街市、客棧、民宅四處都是燕兵盤查的身影。
小七要出城,便不得不過城門。
這回撞了個正著,城門內外有數十個燕兵披堅執銳,手中拿著的正是那張海捕文書。
她牽馬躲在一旁等待合適的時機,等了約莫得有小半日,才見有白髮老者趕著牛車過城門,其上載著滿滿一車糧草。
小七心中一動,當即棄了馬,佯作老者的同伴,跟在其後埋頭推車。
守兵盤問了老者幾句,“幹什麼的?”
老者老老實實地答,“官爺,草民家裡養了牛,買了糧草正是回去餵牛。”
守兵又問,“車上可有什麼人?”
老者老老實實地答,“官爺,沒人。”
守兵將信將疑,一旁一人拔出劍來便往草中刺去,刺了四五下見並無異樣,這才揮手道,“去去去!”
老者應了,揚鞭抽起了牛背,“阿牛,走罷!”
小七緊張得一顆心砰砰亂跳,面上卻沒有改一點顏色,大抵是因了天冷,凍得臉色發白的緣故,遑論那布帛將一顆腦袋包裹得十分嚴實。
聽見守兵放了行,忙垂頭推著牛車跟了上去。
將將穿過城門,乍然聽有人喝道,“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