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少一件衣袍。待走到榻旁,她身上的衣袍已被剝得乾乾淨淨。
脊背、雙臂,嬌臀、玉杵,單一落地,忽地一涼,方才若隱若現的桃花香氣而今濃得叫人意亂情迷。
哦,這茵褥之上竟是一層厚厚的山桃花。
細軟溫柔,帶著淺淺涼意,叫那滾熱的軀體頓然生出了一片細細密密的疙瘩。
她想起《桃夭》的古歌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與眼下是多麼相似。(出自《詩經·周南·桃夭》,意為桃花怒放千萬朵,色彩鮮豔紅似火。這位姑娘嫁過門,夫妻美滿又和順)
而今公子送給她的是一整個蘭臺的小桃灼灼。
金風玉露,乾柴烈火。
當路君如玉山傾倒,欺身而入,小狸奴嚶嚀一聲,輾轉承歡。
一個是血氣方剛,龍精虎猛,似燎原烈火。
一個是楚腰蠐領,豐肌弱骨,如香溫玉軟。
青龍劍輕而易舉地便進了匕鞘,尤雲殢雨,好一對燕侶鶯儔。
小七恍然睜眸望去,見這宅子還沒有完全封頂,掠過那人肩頭能看見是夜九霄之中,星漢燦爛,一條無垠天河縱橫穿流,高懸若瀉。
繼而一聲炸裂的響,她看見金色的煙花在屋頂綻開。
旋即是更多的煙花滾滾升空,砰咚爆裂,滔滔不息,也綿綿不絕。
在她眸中映出了團花簇錦,如荼如火。
那人咬著她的耳垂,溫熱的鼻息吐在她的耳畔臉頰,“聽著,我只要你。”
只要她,是要她的身心。
他說,“也只給你。”
只給她什麼,他沒有說。
但她想,她是什麼都能明白的。
不是花燭洞房,普天同慶,也沒有兵行詭道,暗渡陳倉。而今花前月下,一室生春,蘭臺的煙花只為小七一人燃放。
煙花只給她,公子的身心只給她,孩子也只會給她。
她在桃花榻上低聲輕吟,她想,公子只要她,她也只要公子,公子只給她,她也只給公子。
只給公子,不給旁人。
她記得從前的話,小七是公子的,公子也是小七的。
她是個信守諾言的人,這是她遠勝於公子和大表哥的地方。
她的當路君吶,在她身上斬將奪旗,直搗黃龍,而她連半分反抗都無。
還反抗什麼呢,她早就在他的吻裡俯首就擒,也搖尾乞降了。
從前他要,她便給。
如今他要,她亦是沒有不給的。
那人英姿勃發,要起來沒個盡頭,但終歸是溫柔的,溫柔卻也沒有個盡頭。
她招架不住,因而丟盔卸甲,欲說還休。
她的身子彷彿為他而生,也彷彿只為他而造。
她累極了那人便由她去歇,歇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翻身又要。
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他們都已經忍耐了許久,因而再不想忍耐下去,公子如此,她大抵也是如此的。
當路君與小狸奴在三月的山桃裡翻滾,鮮翠欲滴的花瓣沾滿周身。
沾了她一身,亦是沾了那人一身。
猶聽見那人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地蠱惑,“桃花襯你,我愛極了。”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屋頂的煙花在星漢之中爆裂,她迷離的眼裡唯有公子許瞻。
這一夜也不知他要了多久,她又給了多久。只知道煙花徹夜不停,但月落參橫,曦色乍現,她骨軟筋酥,任由那人親吻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