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厲害,顯然追兵已將馬車團團圍住了。
小七恨極,不管不顧地便要去刺許蘩,“那便同歸於盡罷!”
“等等!”許蘩叫道,須臾將手中的匕首塞給了她。
小七粗粗一摸,冰涼涼的,雕著什麼花紋。
她凝眉望著許蘩,“公主到底何意?”
許蘩拔刀出鞘,握住她的手繞來,將那刀鋒橫在自己頸間,“我也說拿你當朋友了。”
車外有人信馬繞車走了一圈,嗓音冷得要結成冰,那與生俱來的壓迫與威儀叫人不敢反抗分毫,那人命道,“出來!”
小七懼他。
許蘩低聲提醒,“還等什麼,挾我下車!”
小七知道自己下了馬車便走不了了。
而挾持許蘩,也只會罪加一等。
她不肯下車,匕首穩穩地架在許蘩頸間,“你與公子說,請他放行。”
許蘩依言高聲道,“哥哥!她手中有刀,放她走罷!”
那人冷然命道,“掀了!”
裴孝廉低聲提醒,“公子,公主還在車裡......”
少頃,車身被人一下掀翻,連那拉車的馬也哀嚎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蹄凌空,胡亂撲稜著。
小七的額頭重重地磕上了車身檀木,麻麻疼疼地好一會兒沒了知覺,少頃又開始灼痛起來,那匕首早不知甩到哪裡去了,小七隻覺得額際熱乎乎的,似有血淌了下來。
許蘩大概也磕傷了,在一旁痛苦呻吟著。
車內昏暗,小七四下摸索著匕首,但眼前一片血色,模糊不清,匕首尚未尋到,忽聽“咔嚓”一聲,那公主車駕被一劍劈開,繼而有人探進身來一把將她拽了出去。
小七慘呼一聲,身子隨之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間耳間轟鳴,什麼都聽不清。
獵犬齜牙咧嘴,瘋一般地要撲上來撕咬,月色如水,周遭的馬匹追兵將她圍了個水洩不通,一把把的長劍彎刀泛著森森寒光。
許瞻已盤馬驅上前來,那八尺多高的人坐於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威懾駭人。
小七用力按壓著耳畔,企圖快些聽清周遭的聲音。
她聽不清。
她掙扎著爬起身來,那人卻一巴掌扇來,將她扇在了地上。
突然間耳畔通明。
小七聽清了他的話,“姚小七,你敢挾持阿蘩!”
這是許瞻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也是許瞻第一次打她。
他從來是不屑於動手的,他是上位者,他一個眼神便能要了她的命,因而他才不屑於動手。
若不是她真的惹惱了他,想必他永遠都不會動手。
小七嘴角淌出血來,許瞻已高高揚起了馬鞭便衝她抽去。他下手毫不留情,鞭鞭紮實有力,她痛得錐心刺骨,將自己蜷成一團。
馬鞭所過之處,皮開肉綻,血跡斑斑。
許蘩已趨步趕上前來,攔住許瞻的鞭子勸道,“哥哥不要打了!是阿蘩要帶她走的!”
他著實動了怒,朝左右喝道,“帶走公主!”
裴孝廉趕緊上前去拉許蘩,許蘩急得跺腳,“哥哥!你會把她打死的!哥哥!”
裴孝廉低聲勸道,“公主受傷了,快隨末將一旁包紮。”
許蘩用力推開裴孝廉,踉蹌著去拉許瞻,“哥哥若不要小七了,便留給阿蘩罷!”
許瞻這才堪堪停了下來,他自己也氣急了,胸口不住地起伏。片刻蹲下身來,持馬鞭挑起小七的下巴,見她還能喘氣,便問,“要去哪兒?”
小七大半張臉都是血,看起來形容可怖,但她依舊用最平和的眼神看著那人,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