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謝玉。”
真好呀,那樣活著真好呀。
她但願能離開燕國,但願也能似謝玉一樣,痛痛快快自由自在地活一場。
謝玉不知她為何說起這樣的話,因而問道,“哪裡好?”
小七笑答,“你是個自由的人。”
謝玉聞言亦是低低笑起,似乎對她的結論並不滿意。
是了,他並不滿意,因為他望著那七月下的斜風細雨,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走過很多地方,只是為找一個人。”
他沒有說要找的人是誰,沒有提名及字,小七心裡卻已明明白白。
謝玉一直在找的,就是這個叫姚小七的人。
他的話中含著無盡的嘆息,就似那寒蟬悽切,似萬里春流,他說,“找不到她,便不得自由。”(萬里春流,出自趙嘏《曲江春望懷江南故人》,原句為:此時愁望情多少,萬里春流繞釣磯)
她還記得謝玉為什麼而來,他說,為你而來,也為你而死。
可她呢,她終究是個膽小鬼。
她除了能與謝玉一同回江南,連一句報答承諾的話都不敢說。
蘭臺愈是抓不到人,薊城的局勢就愈發地兇險。
早間才搜捕過一番,不到日暮換上一撥搜查的又來。
魏宮嫁妝原本這一兩日就該來了,但因了這連日的雨耽擱了腳程,又平白地延擱了好幾日。
等得人心慌意亂,焦躁不安。
有時聽楚人說,“如今有兩撥人,明著的一撥要抓君侯,還有一撥人暗中追查姑娘。屬下聽過他們說話,說查到便殺,不就活口。”
有時又聽楚人疾疾衝進來稟道,“君侯快走!虎賁在抓用藥的人!”
狡兔三窟,換過幾個地方。
原不敢再許公主來,但見章德公主仍舊孤零零一人守在原來約好的地方等著,一等就是大半個晚上,楚人不忍,只好再把她帶來。
章德公主再來的時候,卻平添了幾分愁緒。
她說,“小七,魏宮的嫁妝來了。”
這是好事啊,他們一直在等魏宮來人。
然而章德公主說起這話的時候,眼裡卻再沒有數日前的歡喜了。
小七便問她,“大表哥來了嗎?”
章德公主笑著搖頭,“他沒有來。”
自三月走後,大表哥便再不曾來過燕國了。
走得時候說總要來接,卻沒有給一個日子。就讓人等著,讓人苦哈哈地等,從春等到夏,如今眼看著也要入秋了。
她見了章德公主神情落寞,心中十分不忍,只能寬慰她,“大表哥是這樣的人,他沒有把握的事,不會輕易開口。但凡他開了口,就一定做得到。我與大表哥在一起有很多年了......”
小七仔細想著,仔細算著,一身的傷使她腦中空蕩,不怎麼能想清楚。
“有五年了,這兩年雖不在一處,但知道他還是從前的大表哥,他從來也沒有變過。我信他,公主,你也要信他。”
章德公主是多麼好的人吶,她不過安慰了這麼一兩句話,她便歡喜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但我是信你的。你說他會來,那我就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