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淤青來就不是她姚小七,切。一把吐掉了口中的布帶,叱道,“大膽莽夫!”
“姑奶奶別踢了!哎喲!別踢了!裴某是奉了公子的命.....”
“卑鄙!”
“是是是,裴某卑鄙!姑奶奶別捶了!再忍忍就到了.....”
卑鄙!
莽夫卑鄙!
公子也卑鄙!
踢他!踢得他齜牙咧嘴!
下作!
莽夫下作!
公子也下作!
捶他!捶得他叫苦連天!
輕薄!
莽夫輕薄!
公子也輕薄!
掐他!掐得他心驚膽顫!
無恥!
莽夫無恥!
公子也無恥!
揍他!揍得他狼奔鼠竄!
那莽夫忍著她的拳打腳踢,好不容易扛到了那人跟前,扔個燙手山芋似的趕緊把麻袋放了下來,還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在那人跟前進起讒來,“姚姑娘把末將踢出了內傷,公子可要給末將做主!”
好傢伙,還會惡人先告狀了。
那皮糙肉厚的人,掉進陷阱裡都摔不死的人,被踢打幾下還能打出來內傷?
啊呸!
小七霍地一下扒拉開口子,從麻袋裡鑽了出來,見燭臺一盞,輕輕曳著,而那人正蹲在一旁垂眸朝她望來,眉眼繾綣,眸光溫柔。
小七心口一燙,一肚子的怒氣立時煙消雲散,要說出口的話也全都噎了回去。
“末將受了內傷,先告退了!”
那莽夫低低嘟囔了一句,夾著尾巴就溜去了門外。
小窗坐地,側聽簷聲。
見那人緋色的輕袍緩帶微微敞著,露出一塊結實的胸膛,肩骨折拐之處,勾出一段有稜角的骨形。
你說他何苦,在自己的蘭臺竟偷偷摸摸的好似個劫匪。
小七輕聲道,“公子的手段越來越下流了,可不是君子之道。”
那人低低笑著,“我與你還裝什麼君子風度。”
也是,君子協定作廢了,三月盟約也作廢了,他原本也不是什麼君子,自然也不必裝什麼君子風度咯。
那人溫言軟語的,聽起來倒有幾分委屈,“宅子都要建好了,你就是不肯來。”
你瞧,他還委屈起來了。
小七臉一紅,也輕聲細語的,“那公子也不能亂來。”
那人抬起手來,輕輕觸著她的臉,眸中似有千句萬句話要說出口來。
他要說,小七便耐心等著,便仔細聽著,還以為那人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來,但良久過去了,那人薄唇啟開,卻只說出四個字來。
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小七,我要!”
小七恍然一怔,懵懵然問起,“公子要什麼?”
那人輕抬她的下頜,低沉的嗓音溢滿了濃濃的愛意,濃得一分一毫都化不開,“要你!”
只聽“砰”的一聲,小七心中乍然似有小鹿亂撞,撞得毫無章法,幾乎要撞破她的心門,撞破她的軀體,撞到那人身前去,好叫那人好好地看一看,小七的心亦是火熱、滾燙。
那靜夜沉沉,浮光溶溶,三月春的月光從窗子裡灑進了水一樣的金輝。
哦,你瞧,月色如水,那人眉目如畫。
哦,你再瞧,這是哪裡呀?
這是青瓦樓之上的桃林老宅。
公子已經把老宅建成了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