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進了宮門,穿過甬道,一路往九重臺奔去。
九重臺外赳赳虎賁披堅執銳,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這巍峨壯麗的燕王宮即將血流成河,唯有那大紅的宮燈與滿城的煙花昭示著這仍舊還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裴孝廉道,“公子,到了!”
小軺一停,公子當先下了馬車,小七攏緊大氅緊隨其後。
聽公子命道,“帶許慎之。”
即刻有將士把那稚子帶到了公子身前,那稚子五花大綁,捆得老老實實,這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那一雙眼睛裡仍舊熊熊燒著仇恨的火焰。
若不是被破布堵住了嘴巴,那稚子此時定要惡狠狠地咒罵一聲,“許瞻!我若活著,定要為母親和阿棠姐姐報仇!”
那人抬手扯去了許慎之口中的布,卻勾住了那稚子背後的繩索,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繼而大步往九丈高階上走去。
許慎之破口大罵,“許瞻!放我下來!許瞻!放我下來!欺負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那人不理,仍舊提他往階上走去,就如同提一豬崽。
反倒是裴孝廉拔出大刀便去敲許慎之的屁股,“黃口小兒,膽敢直呼大公子名諱!”
許慎之吃痛愈發大聲地叫喊,“匹夫!你敢打我!我必叫父親好好教訓你!”
裴孝廉又是一刀敲了上去,“再叫!再叫!信不信裴某割掉你的嘴!”
許慎之瞪紅了眼,“匹夫!匹夫!你等著!你別犯到我手裡!我必叫你好看!”
許慎之的聲音驚動了殿內的人,上了高階,丹墀已是一片騷動。
九重臺列燭如晝,與簷下的宮燈一同,將這丹墀之地照得一片通明。
披堅執銳的虎賁軍穿著一樣的衣袍甲冑,卻明顯站成了彼此對立的兩個陣營,而良原君此時正執劍立在殿門。
公子腳步一停,八尺餘的身姿迎雪傲立,如玉樹臨風,手中的小豬崽於手中輕晃,不值一提。
此時望著良原君笑道,“史官何在?”
藏身廊柱之後的史官聞言出來,瑟瑟跪伏在地,聲音發抖,不敢抬頭,“微臣在......”
公子一字一頓道,“燕莊王十七年正旦平明,良原君許昶逼宮謀反,可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