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也不知道還能再耗多久。”
有時也問,“宮裡也開始來人了,行色匆匆的。出征那日,聽說你是與公子一同進的宮,就連在宗廟祈福的王后娘娘都連夜趕了回去,宮裡可出了什麼事?”
若她不答,沈淑人便傾身上前低聲問道,“莫不是大王不行了?”
小七搖頭,“我不是公子的身邊人,宮裡的事,哪能知道。”
沈淑人便道,“公子如今消瘦許多,我心中十分不忍。你總得告訴我,我才能為公子分憂。”
她想,公子不說的事,她亦不會透露半分。
因而只道,“宮裡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公子早就回薊城了,公子能出征日久,便是宮裡安穩,大王康健。”
她既這樣說,沈淑人便也不再提。
待到了十一月中,燕軍突然退駐北地二十里,楚軍數次率軍渡江來攻,但燕人深溝高壘,堅壁不戰,也不知到底何故。
但軍中突然傳出了燕人軍糧告竭的訊息,說是最多不過還能熬上個五日之久,一時間人心惶惶,躁動不安。
裴孝廉進帳送藥時或多或少地要與她說上幾句,說這接連兩夜皆見大營周遭黑影幢幢,是有楚軍探子在刺聽軍糧的虛實,只怕一旦確認燕人軍糧不足,必要猛攻,抑或圍困。
若是要圍困至營中軍糧斷絕,圍也要把這幾十萬大軍給圍死了。
是了,軍無輜重則亡,無糧草則亡,無委積則亡。(出自《孫子兵法》)
營中到底有沒有充足的糧草,大軍為何退守北地,小七不問。
楚人贏也好,燕人贏也罷,他們有他們的輸贏,她也終有自己的去處。
但到底沒有什麼是能難倒公子許瞻的。
第三夜營中火光通明,傳出了點數軍糧的聲音,“一斗,兩鬥......幾石......幾十石......幾百石......”
嗓音高昂洪亮,引得小七出帳去看。
見火光下燕人正以沙充米,稱量而唱數計籌,一袋又一袋的沙子高高地堆成了小山,僅以少數的粟米散露其上,做出了燕軍糧草充足的假象。
那便是燕人果真軍糧不足了罷?
次日天亮,裴孝廉來時得意地說,公子唱籌量沙,竟嚇退了楚人。
是了,一時楚人不敢來攻。
連戰了三個月整,兩軍皆已經師老兵疲,鞍馬勞頓,因而燕人不戰,楚人也藉機休整。
兩軍竟不約而同地休戰了。
但這一次的休戰並沒有太久,莊王十七年燕楚之戰的轉折點就在十一月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