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真想去江南看一看,卻不知是以這樣的方式。
但這是公子的霸業。
他必要踏破楚國的每一寸疆土,也必要蠶食整個魏國的輿圖。
戰亂不休,百姓不寧,這是早就註定的事。
小七心裡難過,抬眸望他時有幾分乞求,“公子正道寬仁,不傷百姓。”
就似伐宋一樣,取亂侮亡,只屠王室,不殺百姓,大約便是最好的結果。
公子竟也應了。
在大營又是數日,有一回公子與陸九卿在帳內圍爐閒話,她似從前一樣為燉魚湯。
公子興致頗好,邀陸九卿一同吃魚。
就好似魏昭平三年冬一樣,一樣的燕軍大營,一樣的中軍大帳,還是公子九卿與小七,濃濃的魚香也一樣盈滿大帳。
只是魏魚變了燕魚。
他們一同品嚐魚湯,仍舊笑言“燕國的魚到底是差幾分意思”。
去歲除夕在易水別館宴飲,裴孝廉那莽夫還揚言笑道,“明年春,勞諸位將軍拿下大梁,日日向蘭臺進貢黃河鯉魚。”
聽公子笑,“阿蘩再有不過兩日就回薊城了,和親非她所願,大抵還在心裡記掛著你,到時你多來蘭臺走動。”
小七心裡一動,章德公主要回來了,大表哥便也要來了。
他這一來,不知是否又要攪弄風雲,掀風作浪,亦不知燕魏楚三國又要發生怎樣的變動。
陸九卿垂眉應是。
小七心想,自章德公主出嫁,陸九卿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呢?
他是否也在夜裡輾轉難眠,是否也總想起那個端莊卻又明媚的少女呢?
章德公主愛慕陸九卿,小七知道。
但陸九卿待章德公主如何,小七不知道。
她拂袖為二人斟酒,陸九卿拾起角觴與公子舉杯,繼而仰頭飲盡。
他是文人,飲酒亦有與武將不同的風姿。
小七抬眸細瞧,驀然見陸九卿的手背有一大片的血泡。
入目十分可怖。
她心裡一凜,想起九重臺前正旦宮變,有人曾在公子身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繼而扼住了她的脖頸猛地往後拖去。
暗沉沉的夜裡,她只察覺到那是一雙十分有力的手臂。
她欲用長簪相刺,將將拔下便被那人一把打了出去,打得她骨節發麻。
因而她作力抓撓那人手背,在那人手背上撓出了幾道血痕,那人吃了痛死死地嵌住她的手腕,幾乎將她的手腕折斷兩截。
竟是陸九卿嗎?
怎會是陸九卿呢?
可在九重臺前,她也分明見過陸九卿眼裡的掙扎。
小七將信將疑,因而笑問,“陸大人是軍師,在何處受得傷吶?”
陸九卿不見異色,亦是笑著落下了袍袖,“為母親煎藥,不慎燙傷,多謝郡主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