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
姬容獨自一人呆在房內。
外面很安靜。除了開頭傳來的一些聲音之外,外頭安靜得就連姬容也聽不到什麼響動——在不運內力刻意去聽的情況下。
是慕容非有意做的,明顯不希望姬容被多餘的聲音打擾休息或者心情。
並非那種自高自傲的皇族子弟,姬容當然能看明白慕容非所花下的一切心思,也明白對方花的這些心思著實並不簡單。
所以他給他想要的。
權勢。
慕容非要的是權勢。
絕無其他。
不管他的笑容有多溫和,不管他的舉止有多體貼。
慕容非的笑容確實足夠溫和,慕容非的舉止也足夠體貼。
可是這又如何呢?
他的笑容便是再如何讓人如沐春風,也是能眼都不眨的殺戮無辜的狠角色;他的舉止再是體貼得熨帖人心,也是並非真心——慕容非有足夠的耐心一一分辨他的喜好習慣,卻不會有哪怕一點兒慾望想要探究他為什麼有這種喜好和習慣。
慕容非把羽國的皇長子放在心上,卻不會把姬容放在眼裡。
不過這樣很好。
很好。
姬容眼神幽深。
他看向窗外,窗外是一團漆黑,沉沉望不見光線。
咚——
有鐘聲遠遠傳來。
四更天,塵埃落定。
綠蕪別院外,慕容非正讓人收拾殘局。
獨自一人站在旁邊,慕容非若有所思的看著別院外那籠罩在黑暗下的道路,直至一個身影自那黑濛濛處顯現出來。
是付冬晟。
穿著一身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玄鐵重甲,付冬晟手按長劍,帶著一身血味和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走到慕容非面前。
敏銳的從對方臉上找到了一絲隱隱的滿足和愜意,慕容非笑笑,率先恭喜:“幸苦將軍了,想來事情是一切順利。”
雖只算是一點小場面,但到底算得上帶兵衝殺了一陣,付冬晟心情還算不錯,也就自然而然的接了口:“一切順利。倒是慕容公子,方才在看些什麼?”
“哦……”慕容非輕輕應了一聲,他的視線滑過付冬晟,又看向了那黑逡逡的長道看了一會,方才微笑:
“沒有什麼,只是似乎看見了一個……故人。”
慕容非看見了什麼故人,付冬晟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很快,他就和慕容非敲響了姬容的房門,當然,還帶著兩個禮物。
房間內,姬容正端坐在主位紫檀木雕花靠背椅上,一手按著椅柄,一手則摩擦案几上的青花瓷杯略有凹凸的邊沿。
人進來了。在讓行禮的慕容非和付冬晟起身之後,姬容沉沉的望了被幾個虎狼士兵死死的壓在地上、衣衫散亂的兩人,片刻方慢慢笑道:
“徐知州,方將軍,夜寒露重,兩位倒也該小心小心身體才是。”
被壓著跪在地上,知州臉色灰敗,而方姓的粗豪漢子卻是重重的呸了一聲:“羽賊!”
付冬晟眼神一厲,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長劍,而慕容非卻是笑笑,隨即輕描淡寫的抬了手掌。
“啪!”重重的一聲響起,也沒見慕容非有什麼動作,便看那粗豪漢子的臉已經歪到一邊,整個臉都腫了起來。
嘴裡登時漫出一股鐵鏽味,粗豪漢子只覺得自己半邊臉頰都沒有感覺,但他怡然不懼,再次啐了口血沫,仰起頭冷笑道:“羽狗!”
但這次,慕容非只平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是懶得再動手。
“好了,”姬容也開口。他微眯著眼看向知州,道,“徐知州或許有些話要說……知州自己以為呢?”
臉色依舊灰白,似乎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