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柏已經將視線落到了遊丹丹身上。遊丹丹被他瞪得發怵,連忙逃回繆琛身邊,弱弱地喊了聲:“表哥……”
如果說遊丹丹面對顧知,尚且還能囂張跋扈,那麼面對簡玉柏的她,就是蝦兵蟹將遇到龍王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簡玉柏並不看繆琛,只問遊丹丹:“這位小姐,你剛才到底對我女朋友說了什麼?”
“女朋友”三個字一出,全場一片譁然。原本只是看熱鬧的圍觀人群一邊議論著,一邊仔細打量顧知,而遊丹丹和繆琛的臉色更是一片煞白。
顧知的身子已經徹底僵硬,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頭看向簡玉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到底是為什麼?
四目相接,顧知用眼神道盡了疑惑,簡玉柏的雙瞳卻依舊深沉如大海。只見他微微皺眉,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嘴唇貼著她的耳廓,說道:“說你沒用,你還真沒用。”
如此親暱的姿態,兩人的關係已無需再求證。繆琛最先回過神來,他佯裝鎮定地走到簡玉柏面前,伸出右手,“玉少,久仰。”
“好說。”簡玉柏說著,微微頷首,卻不與他握手。
繆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右手,臉上卻一片平靜,“玉少大概誤會了,我們許久沒和姐姐見面,不過話一話家常。”
姐姐?家常?顧知忍不住從簡玉柏懷裡探出頭來,冷冷地看了繆琛一眼。
簡玉柏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宴會廳的燈卻慢慢暗了下來。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圍觀的人群立刻鳥獸散去,而繆琛也挽起了遊丹丹的手。
“看來沒什麼時間多聊了,”繆琛說著,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爸爸前兩天還說起姐姐,姐姐不妨找個時間回家吃飯,順便將玉少介紹給爸爸?”
*
金沙灣酒店的宴會廳配有VIP休息室,是專供身份尊貴的與會者使用的。此刻,休息室外的拍賣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而休息室內的顧知,卻萬分氣惱。
只見她站在休息室搭配的豪華洗手間裡,手持一條溼透的毛巾,試圖擦掉裙襬上的酒漬。
無奈這條裙子是真絲布料,黃褐色的酒漬不僅很難洗掉,沾了水的裙襬更是皺巴巴地貼著她的大腿,好不狼狽。
“我已經派人去買新的晚禮服了。”簡玉柏說著,雙手抱胸地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你別做無用功,一會兒換上新裙子就好。”
顧知聞言,更加氣餒。她抬頭,一邊將毛巾扔進盥洗盆,一邊與鏡子裡的簡玉柏對視,“這種小事就不勞玉少操心了,您還是快去參加拍賣會吧。”
此刻,門外響起三聲響亮的木槌聲,象徵第一件藝術品已經拍賣成功。
聽著門外的掌聲雷動,顧知更加煩躁。她此刻恨不得有個地洞,能讓她進去好好地躲一躲。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氣遊丹丹的仗勢欺人?氣繆琛的見風使舵?還是氣這條花了她半個月工資買的裙子,竟如此的中看不中用?
顧知在心裡盤算著,試圖用各種理由掩蓋那個最真實的聲音——她不過是氣自己。氣自己對簡玉柏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氣自己因為這種幻想參加拍賣會,氣自己在拍賣會上被人羞辱,卻不知該如何還擊。
內心的答案越來越清晰,顧知氣紅了眼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就連簡玉柏走到身後都沒有發現。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簡玉柏已經雙手扶住她的腰,將她輕輕一託,顧知借力一個轉身,整個人坐在盥洗臺上。
她驚魂未定地張大了嘴巴,而簡玉柏已經撈起盥洗盆裡的那條毛巾。他擰開盥洗臺上的一小瓶洗手液,滴了兩滴在溼毛巾上,揉出點兒泡沫,再輕輕地撩起顧知的裙襬。
這條裙子的長度本就只是及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