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原是個草地,但是現在已經積上了薄薄的積雪。陸朝陽高興的放馬奔走,馬蹄踏過的地方,偶爾會踢出來一小撮一小撮的青黃小草根。
呼吸間白霧漫漲,臉已經被凍得發麻,可是陸朝陽卻把頭上的兔皮小帽也摘了。這自由自在的感覺如此讓人眷戀。
趙寶兒無奈地笑道:“這瘋丫頭。”
陸玉梅看著她矯健的身姿,卻煞是羨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身手。
陸朝陽看那兩人從出來騎馬,已經變成了停住馬,一個在馬上,一個在馬下說起話來了,心想她可不要做電燈泡,索性就驅馬稍微走遠了一些,遠遠的看見趙寶兒向她揮手,是叫她不要走出他的視線範圍的意思。陸朝陽也向他揮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真是的,又要談戀愛又要管妹妹,你也真忙!
陸朝陽跑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就從馬上翻身下來,牽著馬溜達,讓馬自己在地裡拱草根吃,又到旁邊快結冰的小溪裡去喝水。
水面上倒影著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但是瞧著竟然已經脫去了大半的稚氣。她的眉毛彎彎的,眼睛比藍天下的泉水還要明亮,還要清澈。鼻峰高挺,聽說這樣的人都非常倔強,有主意。可是鼻頭卻是圓潤,可愛的。溫潤的嘴唇,大約是她整張臉上最可愛的地方,加上健康紅潤的臉色,看著倒才像一個本該還啥也不懂的小姑娘。
她今年十三,過了年,就十四。算起來,也不是個小姑娘了。何況她的身高……保守估計已經差不多快一米七了,幸好最近不怎麼長個頭。早比同村,同年紀的許多小夥子,都要高一些了……
所以雖然她的身材已經慢慢顯出少女的圓潤,可是扮起男人來,卻還是一樣的得心應手……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值得她覺得光榮的事兒。
突然想起中秋宴上,林氏說起她親事的事兒。陸朝陽莫名的一陣煩躁。她拋頭露面的機會多,接觸的人也多。別說這個時代的人,和她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兒代溝。光是她瞧見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婆婆,那些可憐受罪的兒媳婦,就覺得自己何必巴巴的跑去給人做牛做馬!
正愣神的時候,突然水面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
自打採花賊事件出了以後,陸朝陽都分外敏銳,見這人鬼鬼祟祟二話不說就回身一巴掌已經扇了出來。“啪”的一聲打個正著不算,她還想揪住那人的衣領,結果手剛伸出去的時候卻被用手掌抵住了指關節,然後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反被推在肩頭上,推得後退一步。
這人倒是個練家子的!
平白捱了一巴掌,朱慶堂的心情真是說不上太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眼中的驚豔一掠而過。但是他良好的素養不允許他和一個小女子計較。他抿著唇,道:“姑娘,請問陸家村,趙家,怎麼走?”
他的身手之好,令陸朝陽反應過來之後,便是又驚又怕,半晌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看到眼前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身材高大,面容稱得上俊朗,倒是趙牧那一款的漢子。她仔細想著,難道剛才自個兒是錯手傷了人?
“你到趙家去做什麼?”她問,聲音是冷冷的。
這時候,遠處的趙寶兒和陸玉梅看到這邊,陸朝陽身邊無端多出了一個陌生男子,連忙一前一後地趕了過來。
“朝陽!”
自家人來了,陸朝陽倒是先鬆了一口氣,撫摸著馬脖子,垂下眼簾,道:“哥,這人說要到咱們家去。”
朱慶堂一怔,道:“你是趙家的……大小姐?”
趙家兄妹,在慶輝酒樓各大上層之間,名頭不算陌生。聽說這個趙家大小姐是趙老爺後來娶的填房帶過來的,似乎也現在的小趙夫人抱回來的,和趙氏夫妻都沒有血親。但是非常能幹,平時嗜穿男裝,若不是有她們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