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慶堂想起剛才她那潑辣的模樣,倒和城裡的那些蠻橫的千金有得一比,甚至猶有過之。但是看她對啞伯,又應當是個心地好的。
若論樣貌。那確實是沒什麼可挑剔的。
可是,怎麼就這樣潑辣,出手就打了人呢?
朱慶堂眉頭緊緊皺著。
啞伯比劃了幾下,他的意思是,那姑娘是個性情爽利的人。
朱慶堂不由得道:“來之前,就聽說她是個潑辣的,時常在村子裡打架罵人。如今看來,倒也不像是謠言。”
不過,對付那群三姑六婆的親戚,或許還是很不錯的吧。
啞伯比劃道,少爺自己做主吧。
朱慶堂又笑了笑。
客人的到來並沒有給趙家帶來多大的影響。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可是趙家人還是很快就把他給忘了。
直到年末的時候,趙家豬欄裡還剩下八十頭鮮豬,不包括那四頭後來陸陸續續買來的下崽母豬。其他的,已經在前些日子,就逐漸被屠戶,大戶,和酒樓訂走了。今年養豬的人家也多了起來,又臨近年尾,該賣的也已經賣掉了,這最後一批,就是趕著藏冬時節要來賣的。這時候,村子裡賣豬的人就更多了。因此,價錢倒降下來一些,是十五文錢一斤豬肉。
等到殺豬的那一天,落潭鎮的朱掌櫃和朱慶堂一塊兒來了,朱家對趙家的貨總是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屠戶正在磨刀,朱慶堂正和趙牧寒暄,眼睛不自覺的往院子裡瞟。這時候,趙寶兒叫了一聲,一個人從鬧哄哄的人群裡跑了出來。待走得近了,朱慶堂才認出那是一身男裝的陸朝陽!
她擦了擦滿臉的灰,道:“幹啥啊?”
趙寶兒道:“這正要殺豬呢,你一個女娃子家,在旁邊湊啥熱鬧啊?快出去轉悠轉悠。把蘭英也帶去。”
陸朝陽點點頭,笑道:“那我去山上拾點柴火下來。蘭英!”
另一個面上灰撲撲的小姑娘又走了出來,雖然沒有穿著男裝,不過也差不多了。瞧著瘦小得很,站在陸朝陽身邊簡直像個孩子似的。
陸朝陽道:“咱們拾柴火去。”
陸蘭英點點頭。以前也有這樣的經驗,陸朝陽在前面砍柴,她就在後面負責撿,撿到的都歸她自己帶回家去,能背多少背多少。趙家的柴火,陸朝陽則自己背。
趙家的柴火其實很多了,但是趙家人在這方面從來不省的,燒炕也都是一天到晚燒著的,從來不像別人家那樣,算計著燒的。所以,砍越多的柴火,也就越有安全感,免得突然要由奢入儉。
這一年來,陸蘭英跟著陸朝陽,雖然辛苦,但是也沒有因為積勞而損了身子,反而比從前抽了些條,身體反而更好了。這大寒的天,跟著陸朝陽上山,爬的高了,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漸漸的暖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打了不少柴,並沿著山路,一路說笑著。突然陸朝陽呆住了。
陸蘭英不自禁地道:“朝陽姐,這兒好漂亮啊!”
眼前就是那片寧靜的梅林。一年過去了,它還和從前一樣,古韻,致遠,讓人陶醉。每一棵樹的位置都沒有變,每一朵花的芬芳也沒有變。就連那若有若無的鳥鳴聲,也沒有變。
陸蘭英笑道:“咱們園子裡的那幾株梅花,瞧著也打了花骨朵兒了呢,怕是也要開花了吧!”
陸朝陽垂下眼簾,笑道:“恩,或許是要開花了。”
陸蘭英發現她格外的失落,便也就噤了聲,不敢再說話了。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山。
進了趙家的大院子,陸朝陽那一擔近百斤的柴火成功的又震懾住了眾人。朱慶堂也傻了眼,隨即嚴重過卻閃過一絲笑意。
豬已經殺了。朱家人該訂的,也已經訂好了。趙牧熱情的留朱掌櫃叔侄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