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洗過,有一股曬足了太陽的味道。
一中拍畢業照的那天,他是臨時去的,沒有穿校服。
這條路直通一中,趙南霜問:「去一中嗎?」
「嗯。」
「這個時候去一中幹什麼?」
周遲譯慢條斯理地說:「在遺憾成為遺憾之前,儘可能得彌補。」
車頭晃了一下,趙南霜本能地抱緊周遲譯的腰,隔著t恤,她能感覺到他身體裡熱騰騰的溫度。
周遲譯低頭看了眼腰上的手,黑白兩色放在一起,黑色更黑,白色更白,那塊表很適合她。
「抱可以,別亂摸。」
「……你想得美。」
趙南霜坐穩後就放開了,車速快了一些,路邊有流浪貓,周遲譯會給流浪貓讓路,趙南霜勉強堅持到拐彎,摔下去了吃虧的人是她,她不想吃這個虧就得借他的力,剛開始,她只是抓著他的衣服,拐彎的時候就不行了。
手心在出汗,心跳聲藏在風裡,趙南霜抬頭往天上看。
月亮不圓,但很亮,月光照著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這個時間,高一高二的學生還在上晚自習,校門口很安靜,看門大爺在無聊地打太極,大爺跟周遲譯很熟,笑呵呵地叫他小周。
「小周,你怎麼來學校了?」
周遲譯把車停在路邊,「沒什麼事,想請您幫忙給我拍張畢業照。」
「晚上拍啊,」大爺說,「晚上拍得不好看,你明天再來拍。」
周遲譯開啟相機,把手機遞給大爺,「她長得好看就行了。」
大爺看著趙南霜,笑道:「是好看,頂好看!正好快下課了,我去把校門口的燈都開啟。」
趙南霜終於知道了他拿校服的用意,遺憾可以彌補嗎?
「我又不是一中的學生,」她彆扭地看著地面上的影子。
「是不是南川的學生?」
「……是啊。」
「那不就得了。」
周遲譯先把校服穿上,校服是春秋款,這個季節穿著熱,他就沒有拉拉鏈,趙南霜是嘴比心硬,身體比嘴誠實,看似不情不願,但穿得很整齊。
路燈都開啟之後,燈光明亮。
他們站在那顆枝繁葉茂的百年香樟樹樹下,大爺左走走右走走找合適的角度。
一隻手搭在了肩上,趙南霜側首看了一眼,「把手拿開。」
周遲譯吊兒郎當的,「我就這樣,你討厭也沒用,忍幾秒鐘,拍完之後把我的臉換成周時延的,四捨五入,就等於你們有了畢業合照。」
周時延是一中的優秀畢業生,也是傑出校友,每年高考前都會回母校參加誓師大會。
「謝了,」趙南霜皮笑肉不笑,「那就讓你摟一下吧,反正剛才我也摟你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摟你的腰?」
「你敢。」
「這兒光線不錯,」大爺喊道,「來!看鏡頭,三!二!一!茄子!」
大爺連拍了幾張,拍完後檢查。
那隻手還搭在肩上,趙南霜動動肩膀,沒有甩開,趁大爺不注意,她抓住周遲譯的手,在手腕上咬了一口。
「趙南霜,你是小狗嗎?」
「是又怎麼了。」
大爺走過來,把手機遞給周遲譯,「看看行嗎?」
周遲譯禮貌道謝,「挺好,謝謝您。」
大爺笑著擺擺手,「舉手之勞,客氣什麼。」
「那我們先走了。」
周遲譯長腿一跨,坐上腳踏車,他脫掉校服,單手拿著,右腳踩著腳踏輕輕鬆鬆蹬了半圈,趙南霜就被甩在後面了。
「你把手機還給我,」趙南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