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在身後提示他。
趙春深看了看老婦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真是個好苗子。”老婦人回頭跟身後的年輕人讚歎了一句,從手包裡拿出了一張名片:“如果願意跟我學琴,可以照著這個地址找我。”
我湊過去瞅了瞅,傅秋聲,音樂學院的教授。
趙春深激動地握緊名片,向老婦人狠狠點了點頭。
“你幹嘛那麼激動啊。”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他,“又不是魏蘭教你。”
“你懂什麼?”趙春深抬高了我手中的傘,“傅教授是魏蘭的授業恩師,很多著名的小提琴家都是傅教授培養出來的。”
“誒,那你也有希望成為著名小提琴家?”
趙春深抿了抿嘴,唇角帶著笑意:“言之過早。”說完眼神漸漸暗淡下來,久久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我忍不住問他,剛才還好好的呢,怎麼現在忽然不高興了。
“沒什麼。”趙春深搖搖頭。
36
我以為一放假他就會迫不及待地去找傅教授,但出乎我的意料,週六那天,趙春深寫了一上午的作業,下午去學校出了一期黑板報,週日上午幫石大嬸的月季翻了翻土,順道在花池子裡挖了個坑,丟進去一顆櫻桃子,回屋的時候跟我說:“矮冬瓜,以後有櫻桃吃了。”
“你那棵櫻桃樹長起來不知道猴年馬月呢,”我對此不屑一顧,“對了,你怎麼不去找傅教授?再耽誤天就黑了。”
“用你管。”趙春深回了我一句,拿起羽毛球拍走出去,“你就磨蹭吧,那麼點作業每次都拖到晚上十一二點。”
我忽然明白過來他的顧慮,家裡條件又不好,哪裡能再拿出一筆錢請名師給他輔導,內心掙扎了一下,我抱起了桌上的小豬儲蓄罐。
我一有硬幣就存進去,整整存了三年……捨不得的情緒佔據了上風,我將儲蓄罐拿起來又放下,看到了那套《倚天屠龍記》。
算了,不能欠趙春深的人情,我從趙春深的抽屜裡拿出名片記住地址,轉了兩趟公交,終於摸索到了傅教授的家。
很舊的一幢樓,樓道里貼滿了各色治療淋病、牛皮癬的小廣告,我爬到三樓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個少女,跟趙春深彷彿的年紀。
“你找誰?”少女打量我一番,態度有幾分不耐煩。
“傅教授在家嗎?”
“你找傅老師做什麼?”少女的眉毛挑了挑,傅教授從裡面走出來,問了一句:“找我的?”
看到我之後有片刻的詫異:“你是?”忽然笑了起來,“對對,你是那天在少年宮門外的小女孩兒,來來,進來。”說完向門外看了看:“趙春深呢?”
我往前挪了一步,看到光可鑑人的地板有些猶豫,少女嫌惡地瞄了一眼我的腳:“都是泥,換上拖鞋再進去。”
“不用不用,髒了我再擦,不礙的。”傅教授將我拉了進來,扭頭埋怨了少女一句,“景欣,就你的毛病多。”
傅教授家的客廳不大,但異常整潔,茶几上放了一盤李子,傅教授拿了一顆遞給我:“嚐嚐好吃不?”
我道了聲謝,拿到嘴邊正想咬的時候,傅教授補充了一句:“這是魏蘭從美國帶回來的,跟咱們這邊的不大一樣,挺甜的。”
美國帶回來的?這一口我有點咬不下去,留著明天可以跟石小嬌炫耀炫耀。
大概是我這畏畏縮縮的樣子很好笑,少女扭頭笑了一聲,低聲說了一句:“土樣。”
“景欣!”傅教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