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屋子頓時之間人去樓空,只剩下他一個人。
項擎朗就近拉開杜小曼的椅子坐了下去,在她桌面胡亂翻了翻,竟然看到一張試算表。
“這什麼東西?”他皺眉,抽出表格一看,是他正在做的幸安的案子。看到最後總預算的地方跟他印象中的差距頗遠,他忍不住一一核對起細目。
沒多久他就發現,這是改動過物料的預算表。他細看那些改動的物料,其實也沒有幾樣,且替代的確實不會更動他的設計風格。看來這不是小曼有能力做的,決定更動哪些物料必定是高凱或是左嘯虎乾的。
所以這些人現在是覺得他是個笨蛋,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
他氣惱地把表格壓回桌上,嘆了口氣。“不幸的是,他們似乎是對的。”
想起昨天他對塵琳的態度,想起自己說過的那些囂張的話,他的頭更痛了。他絕對不能去找塵琳回來,她會先把他打一頓再說,說不定另外一條腿真的會斷。
他不能去!
可是她才多久沒出現,他竟然就覺得度日如年了。他昨天晚上一直覺得回頭就會看到她雙手插腰站在門口,但他頻頻回頭,卻什麼鬼影也沒看到。
拄著柺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把工作間弄得亂七八糟,卻也沒人念他了。他愛睡到幾點也沒人管,沒人會再在他床的上方裝灑水系統,但是他卻整夜睡不著覺。
這算什麼?
他這瀟灑的男人馬上變成一個為情所困的蠢蛋了。
他怎麼會這麼沒用呢?
不過是女人嘛!季塵琳只不過比其他女人聰明一點點,有骨氣一點點,兇惡一點點,漂亮一點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這兒一點、那兒一點,她竟成了這樣一個令人迷戀又無法取代的人。這教他完全是英雄氣短,一點辦法也沒。
有什麼辦法能把她弄回來,而他也不用太丟臉的?
項擎朗想破了頭。
夜已深,塵琳連表也沒帶,身上只有一百塊錢,錢包跟手機通通留在家裡。她在夜色中走路,試圖讓自己累一點,那麼或許等她回到公寓可以倒下去就睡著。
她不想靠安眠藥過日子,但是躺在床上一閉上眼,就全都是項擎朗那俊美的臉,然後回憶加上他最後那混帳的一席話,讓她總要溼了眼角。
因為睡不好,她時常夜裡出去運動或是走路,幸運一點,回到家累了就會好睡。反正她暫時沒有工作,想睡到幾點都沒問題。
她從來不知道跟一個人分手會這麼苦。那些思緒像是最恐怖的入侵者,無孔不入。有時候連在街上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都忍不住想追上前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即便她說他是個混蛋,但她的心卻像是固執不肯承認的笨蛋,執著地思念著他。可這思念也讓他那些可惡的話更傷人,讓她更覺得彼此沒有未來。
她的心還在療傷,而她的理智卻已經準備走出下一步了。如果英雄不存在,那麼她不該試圖訓練一個,而是該當自己的英雄。她但願自己能夠堅強一點,能夠像條好漢,即使心痛到死,骨頭都要散了,還是有從沙場上爬起來再戰的勇氣。
她緩步走回到自家巷口,準備回去躺著,試看看能不能睡著。但是才走到巷口,就被路燈下的那個身影嚇住了。
夜很深了,她沒帶表,但肯定超過三點了。他怎麼會在這兒?
光是看著他熟悉的身影,她竟就覺得一陣鼻酸,撇開頭想走開,但是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要逃避。
“你在這裡幹什麼?”塵琳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說話的口氣冷淡。
項擎朗猛然轉過身子,差點被自己的柺杖給絆倒,但他臉上的怒色可是絲毫不含糊。“你該死的跑哪去了?天都快亮了,你到底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