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韓邪還以為欒奕是田疇的朋友,茫然搖頭,“贖小人不常在漢地行走,並不識得。”
“連他都不認得?”田疇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在大漢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
“哦?”呼韓邪大鬍子遮蓋下的嘴角揚了起來,“我家單于最是敬重有才之人,若這位先生不棄,可與田先生同赴柳林,屆時我家單于定然不吝賞賜。”
“那就不必了吧!”欒奕撥弄著面前浮在杯麵上的茶葉,冷冷道:“我可不想揹負漢奸之名遺臭萬年。”
一席話既提醒田疇,不要背叛民族,又藉機挖苦了呼韓邪,可謂一箭雙鵰。
“漢奸,何為漢奸?”田疇、呼韓邪一臉疑惑。
欒奕殺氣騰騰道:“大漢王朝,乃至所有漢人的叛徒。塞外胡狼的走狗。”
“你罵誰是胡狼?”呼韓邪暴怒,噌的一下抽出腰中彎刀。
欒奕不甘落後,亦拔出佩劍怒目相向,“說的就是你!”
眼見廳內劍拔弩張,田疇趕忙上前打圓場,“二位有話好好說!今日二位均以使節身份來訪我家,請大家莫動刀戈。”
無論是欒奕也好,呼韓邪也罷,此番乃是來力邀田疇,所以自然要給東道主幾分面子,相繼斂起兵刃。
呼韓邪指著欒奕道:“方才聽田先生說,這廝也是使者。他算哪門子使者,主家可有我家主公尊貴?”
田疇哈哈一笑,“忘記給呼韓邪將軍介紹,這位便是威名遠播的大漢護國神教教主,兗州刺史,驃騎將軍,昌平公主駙馬,救世之神才欒奕欒子奇大人!”
“什麼?”剛剛把屁股放回座椅的呼韓邪又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就是欒子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潁川欒奕。”欒奕面無表情的一句話,頓時如同一記三九寒天的冷風,直往田疇脖頸裡鑽。暗驚道:“欒奕竟然親自來了……這事可就……等等,看看他給田疇開了什麼條件。”他反問欒奕,“我家單于甚是珍惜田先生,遂欲尊田先生為左大當戶,千騎長。”
欒奕心有所悟,田疇之所以把他和呼韓邪全都叫來,原因很簡單——是想待價而沽,誰給他的官職、爵位更高,他就跟誰走。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欒奕最痛恨的就是這些背叛者國家與民族反為外族效命,燒殺搶掠自己同胞的人。想到這兒欒奕心裡對田疇的評價頓時跌了一大截,原本封田疇高官厚祿的想法一掃而空,轉而道:“我欲封田子泰騎都尉。”
呼韓邪不以為然,嘲笑不止,轉頭對田疇道:“騎都尉?田先生。在我烏丸,左大當戶可是谷蠡王僅次於大將、大都尉的高官,手下管著好幾萬烏丸族人。足可見我家單于的誠意。相反,欒子奇給出的騎都尉在漢庭不過是微末小吏,連將軍都算不上。孰輕孰重,先生應該有數了吧?”
欒奕接著補充,“騎都尉只是個開始。如能在北伐烏丸過程中立下功勳,還有厚賞。”
欒奕左一句烏丸胡狼,右一句攻打烏丸,氣得呼韓邪吹鬍子瞪眼,“想攻打我部,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欒奕懶得搭理呼韓邪,自顧自繼續道:“除了官職,我還有一物,烏丸人斷然給不了田先生。”
田疇好奇道:“何物?”
呼韓邪則一臉不服,“有什麼東西我家單于給不了?”
欒奕嚴肅道:“尊嚴!一個漢人應有的尊嚴,以及為國效力的機會。”
“尊嚴?為國效力?”田疇冷笑不止,“自桓帝繼位以來,朝廷昏庸,天下生靈塗炭,百姓生活困苦,飽經滄桑。像這樣的過還值得遵守,併為之效力嗎?”
欒奕語氣平淡地反駁,“田先生此言差矣。所謂國,不單單是先生所理解的劉氏江山,而是養育所有漢人的這片轄土,以及土地上世世代代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