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賊中營的十萬死兵之中,有兩個開封一帶的親兄弟,大哥名叫張舉,弟弟名叫張君,兄弟二人跟著流賊大軍南征北戰,但是始終都奉行保命策略,在死兵之中善於逃命,所以便一直幸運的活了下來,也因此沒能立下戰功,始終沒能升到甲兵行列。
此時張家兄弟二人膽戰心驚的走在大隊人馬之中,耳邊不斷傳來炮彈劃過的刺耳聲音,還能看到前方不斷有火箭落下,就在二人前方不遠處,一個領隊的掌旗就被火箭射中了左腿,還沒叫喊幾句,就被火箭上面帶著的火油引燃,整個人都化作火人,在人群之中瘋狂的奔跑著、叫喊著,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還是一名死兵一槍將其捅死,才幫著那掌旗結束了痛苦。
轟!
又是一輪齊射,突然一顆炮彈從右側橫掃過來,大哥張舉嚇了一跳,一把將弟弟張君撲倒在地,二人只覺得那顆炮彈如同從頭頂上飛過去一般,嚇得不敢抬頭。
緊接著就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陣慘叫聲,兄弟二人這才側臉看了過去。
只見那邊三、四個死兵已經被炮彈掃倒,殘肢斷臂落了一地,各種碎肉、內臟的碎片雜七雜八的在地上,將地面都染成了紅色。
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死兵還沒有斷氣,抱著已經斷掉的左腿撕心裂肺的叫喊著,看著那張生不如死的臉龐,張君忽然想起來,那個老兵好像也是開封人,被大順軍洗
劫了家裡,老伴和兩個孫子當場被殺,那老兵和兒子、兒媳被裹挾為死兵。
只是後來在打忻州的時候,老兵的兒子、兒媳被官軍殺死,老兵瞬間成了孤苦一人,現在好了,老兵也要死了,這些可以全家團聚了。
張君心中想著,瞬間就湧起了一絲悲涼:“我們兄弟怕是也要跟家裡人團聚了!”
這時張舉一把拉起弟弟,大聲叫道:“別發愣!想活命就跟著大隊走,快跟上!”
張君急忙起身,回頭看去,只見後面的掌旗已經帶著督戰隊跟了上來,兄弟二人要是再慢一些,恐怕就要被那些督戰隊當場砍翻在地了。
“好險!”
兄弟二人緊緊握著兵器,心中暗道了一聲好險,忽然就看到前面的人群一陣騷亂,原來是官軍的火炮又打出了一輪齊射,密集的炮彈穿過了前面的人群,造出了數十道血肉模糊的“衚衕”來。
一顆炮彈呼嘯著從前面衝了過來,張舉瞬間叫喊一聲,一把將弟弟推開,那顆炮彈直接打在了張舉的身上,瞬間將其打成一地碎肉。
張君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哥哥的屍體化為一地碎肉,猛地嚎啕大哭起來,直接爬了過去想要為哥哥收屍,卻被人一腳踢翻在地。
“奶奶的,大軍正在進攻,你在這裡鬼哭狼嚎什麼!”
張君定睛一看,便是督戰隊的掌旗,便哭著說道:“我哥哥死了!”
“死就死了,這一天打下來,不知道要死
多少萬人,死一個哥哥哭個屁!”
說著,那掌旗也不聽張君再說什麼,直接一刀將張君捅死,然後大聲說道:“進攻!誰再拖延不進,這就是下場!”
話音剛落,一顆炮彈直接從斜上方打了過來,前方好幾個流賊士兵的腦袋都被掃到,順便如同西瓜一般碎開。
隨後炮彈就砸在那掌旗的胸口上,直接將人打成兩節。
在大隊死兵的後面,後果毅將軍吳汝義率領兩萬火銃兵結陣向前,始終與前方的死兵大軍保持了不到一里的距離。
但是劉衍部炮營的火力,依然可以越過前方的大軍,直接打到這邊的火銃橫陣。
吳汝義憤恨的罵道:“他孃的!城頭上竟然有那麼多的重炮,這麼遠都能越過軍陣打到這裡,劉衍這是裝備了多少火炮!”
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