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凜苦笑了一聲,看向我,我聳聳肩,向荊大先生笑道:“解藥我們可以以後再來拿,到時一定多住幾天,好好跟先生講我那邊世界的事情。”
荊大先生哼了一聲,道:“你這丫頭真是不識好歹,我是看他這一去前途艱難凶多吉少,所以才想留下你,你當我只是為了聽故事麼?”
他這樣一說,我便站到澹臺凜身邊去,伸手挽了他的手,道:“那樣的話,我就更不可能留下了。我們是夫妻,自然應該患難與共。”
澹臺凜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握緊了我的手。
荊大先生看著我們,又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結果還是鳳簫跟我們約好來取藥的日子,送我們出了門。
荊大先生10
下山之後,我們依然扮做一對父子,原路返回,依然取道晏城,向鐵門關方向走去。
軒轅槿已經離開了晏城,據說是回明都去治傷了,雖然走的時候嚴令一定要抓到我們,死活不論。但他不在,晏城的警戒明顯比我們出來的時候要鬆懈得多。
我們一路上並沒有碰上什麼風險,也沒聽說大燁官府有抓到什麼人,想來茉莉雲娘她們都已經順利逃脫。
但我想著荊大先生那句話,心情一直有些低落。加上到了晏城之後,又收到了南浣那邊來的訊息,說澹臺凜身為送嫁使臣,卻挾持公主逃跑,陛下龍顏大怒,當即定了澹臺凜叛國大罪,全國通緝。我不由就變得更加焦慮。
澹臺凜倒是對這個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這個是早就商量好的,這樣他才有足夠的理由“逃”去西狄。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南浣的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還是藉著駱貴妃小產那件事的油頭,永樂侯直接領著親兵逼宮,要昶晝嚴辦荀家,廢后另立。荀家自然毫不相讓,讓禁軍將皇宮團團圍住,封鎖了京城,還令振威將軍領兵十萬,直搗永樂侯的老巢安豐。
澹臺凜把那封密報給我看時,我皺了眉問:“你覺得誰會贏?”
澹臺凜笑了笑,道:“現在還看不到吧。不過,如果昶晝那小子輸掉的話,也未必太對不住我們了。”
我嘆了口氣,道:“這仗一打起來,也不知要多久,會死多少人。”
澹臺凜伸手抱了抱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伏在他懷裡,輕輕道:“我們去西狄要多久?”
“不會太久的。”澹臺凜回答,“我們還要回南浣去找那個下蠱的人呢。”
聽起來這前路……真是沒什麼多少光亮可盼。我也只好再嘆一口氣,抱緊他。還好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就算前途多難凶多吉少,至少我們永遠也不用分開了。
澹臺凜只是拍著我的背,又輕輕說了句:“放心,會好起來的。”
投奔西狄1
出了鐵門關,風就明顯地大起來。天幕低垂,灌了鉛一般沉重,雪一直沒停。
我和澹臺凜扮成了商人,夾在去西狄的車隊裡,緩緩向西行進。
這是個回鄉的商隊,大部分都是西狄的商人,出來奔波一年了,趕著在年末回家團聚。所以,就算天氣惡劣,但是離家一天天更近,他們的心情看起來還是越來越好。
就像所有我知道的遊牧民族一樣,每天晚上把車圍成一個圈,在中間點燃篝火,載歌載舞的喝酒吃肉。
連我都忍不住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將那些煩惱都丟在一邊。和他們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學學他們的語言,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圖拉泰爾已經遙遙可見。
圖拉泰爾在西狄語言的裡的意思是“避風之城”。是西狄名義上的國都,說西狄是個國家也許是一種誤解,它其實只是西部一些遊牧民族部落的聯盟。就像我們歷史上的突厥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