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依舊大而明亮,像大顆的寶石,嵌在他蒼白而虛弱的臉上愈發凸顯神采,讓人忐忑不安。看起來,他的精神,他眼眸中每一刻所流轉的神采奕奕,似乎都是在燃燒生命的結果。
傅鐵雲脫離開侍奴的扶持,自己一個人慢慢走進來。他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每一個人。大多數人都將頭深深的埋進兩臂之間。雖然這座府邸裡視人命為草芥者比比皆是,但大多數人都是偽君子,公然宣稱暴虐不需要理由並且切身實踐著的只有傅鐵雲一人。
這個時候,趙月蘭卻跪直起上身,抬頭說道:“稟告公子,下奴升賞黜罰之事本來就是小人之責,依例若非公子之近身侍兒,的確不必請示公子。”
這一番理直氣壯地回答,是針對傅鐵雲方才那句“侍奴無禮,衝撞了子周哥哥,我自會殺了向子周哥哥謝罪,何用你如此廝打?”的詰問。她的回答全在理上,只是稍顯強項無禮,實是傅鐵雲進入趙府之後遭遇到的最大頂撞。由此可見,傅鐵雲的行事手段於士家素來所推崇的嫻靜高貴格格不如,以至於作為高層僕役的趙月蘭都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傅鐵雲噙著冷笑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拉子周哥哥來做什麼呢?不如我拋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七竅玲瓏心如何?”說罷並不看趙月蘭,徑直走過她向陸子周行去,口中呼道:“子周哥哥。”
跟隨著傅鐵雲的兩個侍奴卻以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趙月蘭,一人扭住她的手臂,一人翻腕亮出一把淬著寒光的匕首,揮著向趙月蘭胸口劃去。趙月蘭胸衣豁然中開,一雙頗為可觀的胸|乳顫顫巍巍地跳將出來。持匕首的侍奴待要再劃,趙月蘭本能地將身體後仰,奮力掙扎。
“阿雲!”陸子周不及阻攔,站起來喝道。
趙月蘭畢竟是婦人,不論如何潑辣,力氣上終究比不過壯年男子,更何況隨著傅鐵雲的明明就是殺人的武士。眼見掙扎不過,她情急大呼道:“傅公子,你如此行事,以無過而殺臣僕是為虐,如何能叫人心服?”
“我用不著你心服……”傅鐵雲笑著說,神情很是蔑視。這位暴君站到陸子周身邊,去拉他的手說:“子周哥哥,你許久不曾來我這裡,今日總算來了卻又是為了那小子。想來不是為了別人,你也懶得踏我的地方,子周哥哥,你可真是讓小弟傷心非常哪!”
陸子周反手握住傅鐵雲的手腕,捏了捏,薄薄的一層皮肉。他說:“阿雲,你彷彿又瘦了許多。總生意氣,恐怕很難胖回去。”
“子周哥哥說的有道理。”傅鐵雲點頭道。
他輕輕揮手,執刀侍奴收起匕首,立在一邊。另一侍奴卻仍然扭著趙月蘭的手臂,不使她動彈。這樣,趙月蘭上身向後仰,劃開的衣衫敞開到身體兩邊,前胸一對兒水梨般的胸|乳俏生生地立著,直令她滿臉盡是羞憤。
陸子周不好多看,轉頭說:“先帶她下去。”
“不忙!”傅鐵雲卻是熟視無睹,對陸子周道:“我和蘭管事還有別的事情要請教。再說,子周哥哥你又何必要護著她?”
於是,傅鐵雲神態自若地拉著陸子週一起坐下,命侍奴換茶,說道:“子周哥哥,好不容易你來一次,便嚐嚐我這兒的梅花茶吧。我來煮茶,想必子周哥哥還沒品過我的手藝。”
侍奴林林總總的搬出大大小小的罈子和茶具,陸子周微微皺眉,目光瞥過去瞧霍西樓。他仍是側身伏在在松樹盆景上,眼睛一眨一眨的。
傅鐵雲於是笑道:“叫他多跪一會兒有什麼關係?又不會跪死人。放心吧,子周哥哥,我若是真想將他怎樣,如何會等到現在?嚐嚐茶吧,一會兒小弟還有一事要請子周哥哥相助……這梅花茶又喚作踏雪尋梅,乃是河北大族陳氏的不傳之秘。傳說是由族中十四歲尚未及笄的美貌少女親手製作,前一年冬天收了雪,次年春天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