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瑟窺到他的時候,是一個極為香豔而上不得檯面的場合,然而,不得不承認,她在他身上看到了類似與傅鐵衣一樣的冷靜與控制力。河東觀察使曹文昭為了愛子的死應該會極為傷心吧。畢竟,作為藩帥,尤其是沒有女兒的藩帥,有一個能夠承繼衣缽的兒子應該是極為珍貴的。
和曹秋何聊天其實挺好玩的,因為他基本上直來直去。這或許是因為他本性如此,或許是因為根本還不懂上都的交際方法。反正,趙瑟還是瞞喜歡的。
就在趙瑟拐彎抹角的好不容易將要向曹秋何提起他那個倒黴的弟弟的時候。曹秋何突然一錘腦袋——是的,一錘,用他那醋缽一般大的拳頭——滿是歉意的說:“哎呀,光顧著和趙小姐談天了,咱都忘了下注幫趙小姐碰碰場了!走,咱們這就去!”
“不……不用了……”趙瑟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拒絕著。
“嗨!”曹秋何相當大氣地一揮手,直接拖著趙瑟就向晉王那裡去了。他的手勁格外大,向鐵箍一樣緊緊鎖著趙瑟的手臂。趙瑟被他拽的腳步踉蹌,一時倒沒想到這算不算曹秋何輕薄她。
曹秋何拍了一塊兒玉玦在晉王面前的方桌上,呵呵笑著說:“晉王殿下,曹秋何有禮了。這個玩意兒,我壓趙小姐啊!”
晉王拾起玉佩,在眼前照了照,讚道:“上古名器雙頭蛟玉玦,價值連城,真不愧是曹大帥的公子啊!”
曹秋何仍是呵呵笑著不答腔。
趙瑟忍不住想:都說如今最有錢的是軍閥,開始我還不信。如今看來確實不差了。像這種玉器譜上排名前十的“小玩意兒”,反正我們趙家是沒有的。這麼說,以後傅鐵衣要是非要死乞白賴的傢給我,我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筆做傢狀……呸,誰要取他……
晉王眯著眼睛勸曹秋何道:“曹公子,我提醒你一下啊。現在咱們這個賭局的賠率呢,是歐陽小姐一賠三,趙小姐一賠十六啊……”
“沒關係!”曹秋何拍拍胸說:“我就壓趙小姐!”
“咦?”晉王收了一直忽閃來忽閃去的摺扇——也不知道這深秋時節他用的哪門子的摺扇,站起來驚異地說:“這還真碰見會識貨的了?行,來人,給曹公子寫上,雙頭蛟玉玦一枚,甲上,壓趙小姐勝……”
這樣,賠率就變成了歐陽憐光一賠三,趙瑟一賠十四。趙瑟頓時面紅耳赤,羞憤欲絕。直到曹秋何把她拉走了,她還相當不好意思。
趙瑟說:“其實……那個曹公子……這個本來也是大家閒來無事鬧著玩的,你不用那麼當真的……上都第一才女本來就是歐陽憐光,這是早有定論的,我不過是……”
“誒……”曹秋何猛地回身,臉距離趙瑟很緊,那幅粗枝大葉的表情可著實將趙瑟嚇了一跳。
他說:“趙小姐,你這就不知道了,我曹秋何可是正經的賭徒。要賭就賭大的,不是賠率一比十以上的,我曹某人還不壓哩!我們曹家的男人,有好酒的,又好色的,有好賭的,有好殺人的,可算是各有所好。只有一點,不管好啥,肯定都要精益求精,為各中之大方家!”
“是啊,都方家到讓人家在床上給宰了!”趙瑟忍不住在心裡介面。
掌燈的時候,輕颺郡主府的侍僕開始請各位貴客入座。趙瑟她們的座位在西面第二層的正中。這安排很好,就算趙瑟一會兒不可避免地要上臺,現在,總要先讓她坐下喝口茶吧。更可況,畢竟不能把陸子周隨便扔到某個女人堆裡。如果這樣的話,趙瑟真要懷疑輕颺郡主還是她至親的表姑婆嗎?
歐陽憐光這是也已經到了,就坐在和趙瑟遙遙相對的位置,有些出神地喝著茶。晉王自然是收了賭局,去陪他的憐光姐姐。趙瑟不知道這個坐席是誰安排的,總之是很缺德。
侍僕們引著趙瑟和陸子週上樓之前,清河翁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