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枯燥與寂寞承受起來是怎樣的折磨。這讓他煩躁,而所有的煩躁只能向趙瑟傾訴。正如他在信中所寫: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很重要,並且我發誓我在努力。但是一切都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難以忍受。每當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我總能聽見我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戰慄。我只能和你說,我的瑟兒。有的時候,我甚至在盼著烏虛進犯,或者乾脆來一場叛亂好了。”
趙瑟拿著這封信的時候想:子周說十一是野心勃勃的男人,果然不錯啊!想到這裡,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想起的是陸子周的話,心中不由一滯,人就有點神遊太虛的意思。短暫的發呆之後,她甩了甩頭,隨即就露出一個心滿意足微笑。她想:這可都是我的功勞啊!回來一定要讓十一承認。”
能激發出一個男人的野心,併成為他野心追逐的物件,任何一個女人聽到後都會開心的。而趙瑟,也不是一點兒虛榮心都沒有。
趙瑟摟著米餅的肩膀出神:真的好想十一啊!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弄回來……
於是,在宣華二十六年的新春到來之前,趙瑟照顧傅鐵雲的病情之外的心思,便全都放在瞭如何把十一從河西軍調出來的事情上。這樣的事,單憑趙瑟所在的中書省明顯是不夠分量的。一般說來,她的祖父大人崔景之所盤踞的兵部的調令和河西大都護張鈺本人的同意二者缺一不可。而趙瑟現在連自己親祖父都說服不了。
新年之前,因為趙瑟總是在苑國公面前提起這件事,苑國公終於搭腔了。
“為什麼這麼性急呢?現在不好辦哪!”
趙瑟終究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想她的情人了,咬了咬牙將十一的信摸出來,半遮半掩地蓋住那些情話,單摘出一兩段給自己的祖父看。她遊說道:“現在烏虛元氣大傷,三五年不會犯邊。十一繼續留在河西軍就沒什麼意思了。反正他修了快一年的城牆,總也該能和天下名將一爭長短。不如換個地方,早日讓他建功立業吧。”
苑國公笑笑說:“現在的年輕人啊,果然都是野心勃勃。殊不知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人的功業卻是多少天下蒼生的性命堆砌起來的。”
趙瑟便有點兒腹誹祖父了。她心道:祖父大人你這番場面話當真是說得漂亮啊。這麼多年,您和祖母大人為趙氏弄權的時候好像可從來沒管過天下蒼生!傅鐵衣的殺人放火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那樣的話?
苑國公看了趙瑟一眼,說道:“平白無 故硬要調人就算張鈺答應,可如今並沒有大事用兵的地方,你讓他回來做什麼?此事還要再等等時機。”
趙瑟心裡一急,嘴中便說道:“或者不日山東就會有非常之變……”
她不提這樁事才好,一提苑國公滿腹的肝火就要上升。他瞪了趙瑟一眼,冷哼道:“有什麼非常之變?就是有什麼事也是你胡鬧出來的!”發洩一句,心情好了些,他才換了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過了年看形勢如何變化吧。牽一髮動全身的局面,你不要操之過急……阿雲的身體怎麼樣了?”
傅鐵雲的病一直到宣華二十六年的初春才漸漸好轉。這一好,便是大好。人看起來雖然還有些弱質少年的底子,病態卻是再也沒有了,渾身都透著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朝氣蓬勃。猗猗拉著他的衣襬奶聲奶氣叫爹的時候,趙瑟總要出聲發笑。一旦傅鐵雲的病好了,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猗猗的哥哥而不是父親——猗猗已經會說話了。最先會叫的,據保姆們活靈活現地描述,當然是媽媽。在生機勃勃的春日裡,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讓趙瑟眉梢帶笑的了……
這一天,太陽暖洋洋的,趙瑟正巧不必去中書省聽事,便陪著女兒去後花園學走路。侍奴們都被遠遠地斥去一邊兒,只有趙瑟懶懶地斜坐在草地上,傅鐵雲則彎腰抓著猗猗的雙手,扶著她練步。突然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