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發愁道:“她的確是不該來到戰場的人……”
“嘁……”曹秋何用一個白眼表達了他對十一這種明顯帶有個人感性色彩的說法的鄙視。繼而以手指劃過骨牌,垂直眼簾說道:“永遠不該出現在戰場卻偏偏要上戰場的人,每一次總要有那麼幾個,這就是有大鄭特色的戰爭!”
這種本該出自人品正直之人口中的感慨突然叫曹秋何這麼個賭棍正兒八經地說了出來,總讓人覺得十分之不習慣,似乎格外有一番冷嘲熱諷的戲謔在裡面。四下安靜下來,一時之間只聞得曹秋何擺弄骨牌的“唰啦”之聲。那賭棍手指纖長,滑過晶瑩黑亮的骨牌,竟是格外令人著迷。
就這樣,鄴城之中鬥得不可開交的三個男人終於因為趙瑟要來監軍的不幸訊息暫時拋開了成見,坐下來和平會議。而對於趙瑟在監軍這個崗位上的前途問題,他們不約而同地表達了並不樂觀的看法。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不來,先派人去接應她吧。流寇近來頻頻騷擾黃河一線到函谷關的地方,趙瑟的話,恐怕一旦碰上連反抗都未必反抗就直接投降了!”十一有些鬱悶地說。
傅鐵衣嘴角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的確就是趙瑟那種女人能幹出來的事啊!
不可否認,他今天有點走神。和趙瑟一樣,傅鐵衣也是在那場變故之後第一次真正面臨要和趙瑟見面的情況。並且,他要面對的人,比趙瑟還多了一個……
然後,傅鐵衣就聽見曹秋何興高采烈地在那兒自報奮勇:“接小趙?我去,我去啊!哈!在這小破城裡窩了這麼久,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傅鐵衣回過神來,皺眉道:“你不行,只能我或者葉將軍去……”
“憑啥?”曹秋何暴跳如雷,“憑啥只能你們去?這玩意兒還講究情分?誰跟她有姦情誰去?那這麼說我還和她有同桌共賭之情呢!”
這話說得忒難聽,十一面色一寒,手在桌案上輕叩,曹秋何面前的骨牌就齊齊跳起來,劈頭蓋臉地一起向曹秋何打去。曹秋何凌空一轉,揚手將骨牌收成一摞,身體落下來時順手就操起板凳——在平時,這就是開打的先聲啊!
傅鐵衣搖了搖頭,有些不耐地道:“你不是元元的對手。碰不見元元還則罷了,萬一遇上,曹將軍你是打算和咱們還沒到任的監軍大人一併投降呢,還是扔下她掉頭往回跑?”
曹秋何聞言悻悻放下椅子。伸腿一挑,椅子一滑,他便重新坐了回去。這一套動作倒是做得行雲流水,煞是好看。而他一旦坐了回 去,便又變成懶洋洋地模樣,手裡洗著牌,嘴上有一搭沒一搭風涼道:“元元啊,那還是算了吧,咱曹大和你們不一樣,可沒有和強敵作戰的愛好……趙瑟這種女流氓,咱還是離她遠點好……其實我是好心,我是怕你們打起來才會自報奮勇的嘛……”
十一不耐煩聽下去,起身道:“還是我去吧……”說完便徑自出去點檢人馬了。
曹秋何瞥了一眼十一走出去的背影,轉過頭來就笑著對傅鐵衣說:“喂,傅大帥,我好像聽說咱們鐵雲這次也跟著一起來的,還好像和趙瑟不走一路的。喂,你親弟弟誒,真這麼放心?小葉那傢伙,會打仗歸會打仗,可要說還要特別跑一趟去救你弟弟,我曹大可是不敢信啊!”
傅鐵衣不以為意,笑笑道:“我家阿弟,是不消我去操心的。”
這天深夜,十一在黃河北岸接到趙瑟時,這女人果然已經陷入了流寇的包圍。當時,戰場上被火把照得通紅。十一在山坡上遠遠望過去,見流寇包圍圈中心,插著大鄭旗幟的車馬圍城一圈,禁軍憑藉著車馬為屏障拼死作戰。騎在馬上指揮作戰是一員留著鬍鬚的禁軍將領,遍尋並不見趙瑟的蹤影,心中不由有些著急。
十一本來還待再要看看形勢,以期一鼓作氣全殲敵軍。但流寇攻勢太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