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眼鏡上的金絲邊的閃光,身後的女伴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臉湊於一處,曖昧不明地笑著,十足看好戲的神情。
望著面前金黃的酒液,知道對方刻意糾纏不懷好意,厭煩地扯扯嘴角。也不搭理其他人的鼓譟,只是拿眼睛盯著洪建學,說:“我是來找蔣姐不是來喝酒的。”
洪建學微笑說:“他們喝多了,逗你玩呢。就喝一杯意思到了就行了,喝完了我馬上送你們回去。”見她躊躇,又說:“說話算話。”
杯裡的冰塊還未完全溶盡,沾著酒液邊緣處泛著細細的透明水珠。陳婉的心思隨著電視螢幕裡忽明忽暗的光線搖晃著,隱約意識到秦昊是不會來的。他那樣的人,既然始亂終棄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又如何指望他還有半點責任感?
事已至此,陳婉反而鎮靜下來。她敢來這種場合也不是無所倚仗,鞏家人都是海量,舅舅在部隊炊事班時一直是拿做菜的料酒當飲料。過年時她與小宇也會敬舅舅喝兩杯,那可是將近60度的濟城白,點了火能燒起來那種,喝下去臉不紅心不跳,她不過是當水罷了。只是始終是女兒家,量好並不算優點,在外面決計不敢沾酒的。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量去到哪裡。
沉吟片刻,知道這一遭跑不掉了,橫下心咬著牙端起酒杯迎向洪建學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進去,一路刺激著,耳邊是眾人拍手叫好的喝彩。半蹲在玻璃茶几旁的包房公主早遵從旨令又斟了幾杯置於臺前,洪建學隔壁的男人起鬨說:“原來是裝嫩,來來來,不喝三杯不下場。”
陳婉見他蓄意刁難,當即沉了臉。“看不出,還有點酒量。”洪建學堆起笑,又拿起一杯遞在她手上,“加了很多冰,和水差不多。慢慢喝,急酒傷胃。”
陳婉對他假仁假義的笑容報之冷哼,也不多說,只是將杯子放回几上。其他人看見馬上說不給洪公子面子,就有好事的站起來要和她碰一杯,還有人拿來黑色的骰盅要和她比試。陳婉置之罔顧,烈酒入喉,膽子借酒壯了幾分,眼神挑釁地盯著洪建學說:“能走了吧。”
第30章
蔣小薇也不知何時醒了,趴在陳婉後背上,露出低開領口間的雪白,頭髮掃弄著陳婉頸間,暗香沁人,沙啞著聲音說了些什麼也聽不清。陳婉把她身子扶正,拍打她臉孔,“蔣姐,醒一醒,我們回去了。”
蔣小薇搖晃著腦袋,只是不依,眼皮開闔間神色渙散。陳婉窩在胃裡的酒氣突然翻滾起來,強壓了下去,心裡卻是越來越焦躁。沒人出手幫忙的話她扶不起爛泥般的蔣小薇,若是索性拋下她獨自離開始終有些不忍。她躬身把蔣小薇垂至乳前的領口拉上去,蔣小薇忽地手臂揮來,不耐煩地咕噥:“別鬧了,討厭!”
陳婉制住蔣小薇手腕,胃裡又是一陣抽搐。不知道是什麼酒,像是比濟城白的勁道還要大,她渾身發熱,不覺間已經溼了後背。“蔣姐,醒過來。”
她徒勞地搖晃著蔣小薇,蔣小薇軟癱的身體不受力,隨之滑向一旁。身後的說話聲嗡嗡的,還有女人的嬌笑。她心裡發毛,酒液伴著胃酸,作嘔作悶的。望向洪建學,與他狀若關切的視線相觸,洪建學笑一笑,說:“看樣子你蔣姐不想動,不如等她睡一會酒氣散了我再送你們回去。”
洪建學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昭然若揭,陳婉心火如焚,也不給他好臉色,說:“你自己說的馬上送我們走。不用你送了,幫忙扶她下去就行。”
洪建學也不在意她的指責,接過旁邊女伴遞來的煙,點燃了才說:“那也要她走得動才行。”
陳婉見他出爾反爾當場耍起無賴,氣得咬牙切齒。血液在酒精的作用下急速湧動,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受不住酒意,連心跳都急促起來,只覺得房裡的音樂近在耳前,象是每一聲都敲進腦子裡,震得人發懵,意識混沌難辨,但是懵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