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對待宛今的婚姻放任,何瀧幾乎苛刻地對待馮簡,完全確保了不管宛雲是嫁給馮簡還是和風雲離婚,都能佔據或帶走馮簡的大部分財產。
想到這裡,馮簡簡直後怕。下午真是暈了頭,居然簽了那破東西。幸虧如今反應過來沒瘋到結婚。不然奮鬥十年,還真是替李家大小姐打工!
何瀧見馮簡不答,又從他眼中看到不屑,也猜到了原因。她蹙起細細的眉剛要刻薄,但隨後想到馮簡已經正式娶了宛雲,便溫言道:“婚前協議上的某些條款,在婚後,我們還是可以商議改動些的。之前簽署的那些,你也知道,只是為了安家裡別的長輩的心。”
馮簡微微挑眉,他目前已經誰的心都不需要在乎,現在就極想向何瀧痛快地宣告這婚姻作廢。
但有了昨日的教訓,馮簡決定先找到個隱蔽安靜處再談。
他皺眉說:“李夫人……”
何瀧板起臉:“怎麼現在還叫李夫人?”
馮簡面無表情:“李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何瀧簡直覺得馮簡太不識趣了,她沉下臉:“馮先生——”
有人走過來,輕輕摟了下何瀧的腰,再自然而然地挽住馮簡的手臂。
“媽媽又不高興什麼?”宛雲輕聲道,再轉頭對馮簡說,“我們還差一個照相才完,馮先生可能還要再過來一下。”
馮簡第一個反應自然就是沒反應過來。隨後,他的臉色大概和之前的何瀧不相上下。
馮簡剛想皺眉甩開宛雲的手,但轉念一想,宛雲也許希望是由她首先向她家人公佈取消婚約這訊息,便任宛雲把自己拉到一邊。
何瀧在他們身後卻轉怒為喜:“哎呀,云云你倆互相稱呼怎麼還那麼客氣。”
馮簡僵硬而不自然地任宛雲拽著他來到照相處,隨後掙開:“夠了吧,李小姐?你可以先去和你母親與家族通訊,隨後把過失儘量推到我身上。”
宛雲卻把他推到佈景前:“我們先照結婚照,人家馬上要下班。”
馮簡退後一步,皺眉道:“什麼結婚照?”
宛雲靜靜地看著他:“剛剛馮先生就那麼先走了,其實我還想再問你個問題。馮先生現在有喜歡到非她不娶的女人嗎?”
馮簡蹙眉:“你在說什麼?”
這意思大概是沒有了。宛雲便換了個角度:“或者說,你有過曾經喜歡到非她不娶的人嗎?”
馮簡簡潔道:“我的私事和李大小姐你無關吧。”
宛雲嘆口氣:“那馮先生,你曾經有希望和誰在一起長久生活過的想法嗎?”她靜靜說,“我看過馮先生你的資料,這廿年來,你好像也一直都是單身一人。”
馮簡愣住。
有那麼一瞬間——在很短的一瞬間裡,馮簡想起來自己早亡的父母,沒錢醫治而死在醫院的叔叔,早期做生意卻捲走他全部創業資金的兄弟。深更半夜從地下室被趕出來睡在天橋下,又餓又冷,天還沒亮的時候又下起大雨——
自己的生活向來艱難,孤獨的太久,已經喪失需要陪伴和被人安慰的想法,與其說是對苦難妥協,不如說是自我保護。
再說了,利益關係還不足夠麼,銀錢兩訖的東西向來最公平。他寧願花費心思在這方面,至於陪伴——哼!
馮簡轉過頭,他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向大小姐普及悲慘人生的需要,只平淡道:“沒有,我不需要任何人。”
宛雲目光微動,只是不語。
在旁邊等到哭泣的攝影師,抓住他們談話的間隙,藉機拍了照片。